“闲话扯远了。”诸葛羽终于不打算继续这么任由话题偏移下去,而是继续就魏王可能的行为分析起来:“以魏王殿下看来,我赵国公府经此一败,几乎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和存在的必要,不过是冢中枯骨,完全不值得放在眼里。而且以其薄情寡义的性格,从利益角度考虑,很有可能将我们转手卖给宦官们。若非是顾忌风评和天下人的看法,即使我纵有舌灿莲花之才,也不可能将成都城外的八百将士带回洛京来。”

    “那依云扬看来,魏王对我赵国公府最可能的态度是怎样的?”周文博则是不解的问道。

    “既然赵国公府已经胜任不了魏王殿下的靠山和臂助,偏偏魏王又不能翻脸,让天下人心寒,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驱使我赵国公府如走狗!”

    诸葛羽却突然说出了让周文博感到心中一寒的判断。

    “这魏王李继岌当真薄情寡义如此?”周文博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李继岌也是当了三年多魏王,一直以来在众人眼中都是个礼贤下士、重情重义的贤明王爷,以父亲周德彦三年以来对刘玉娘和李继岌母子的鼎力相助,难道这两人竟然是一对白眼狼?

    “当真如此,恐怕令侄周晋康于对此比我的感悟更深。”诸葛羽则是直接打破了周文博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周文博终于陷入了沉思。

    若是李继岌果然是这么一个冷血的政治动物,那么站在魏王的角度看,将已经不再是魏王的最大依靠和臂助的赵国公府驱使如同走狗一般,是唯一能够既蒙蔽了天下人,又能“物尽其用”的办法。

    “哼!这李继岌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周文博最恨的就是被人当作棋子,这种生死操于他人之手,起伏决于他人一念之间的命运是作为穿越者的周文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他自穿越以来,白天一直操劳忙碌于各种事务,夜晚因为睡不着觉,也是一直在思考和谋划,这么忙碌和拼搏的直接原因就是为了能在这烽火遍中华的乱世中真正掌握住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他人所左右!

    不自由,毋宁死!

    “计将安出?”周文博突然一抬头,却是看见了对面的诸葛羽正是一幅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神情,于是连忙问计于自己的大军师。

    “魏王回京,不知何人最担忧?”诸葛羽却又卖了个关子。

    “守王李继潼!”周文博刚才也是当局者迷,被诸葛羽轻轻一点,立刻就想明白了赵国公府破局的关键。

    “守王此时正缺一名为之谋划,雪中送炭之人啊!”诸葛羽也是带着神秘的笑容,看向了刚刚恍然大悟的周文博。

    “我得云扬,足可比汉高祖得子房,蜀汉烈祖得孔明啊!先生大才,请受瑾瑜一拜!”周文博得诸葛羽的一番话语点醒,瞬间就是如同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数月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在顷刻间却是消失无影踪了。

    周文博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现代人,并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上下尊卑观念,因此毫不犹豫的向为自己献出了妙计的诸葛羽拜了一拜。

    “主公折煞羽了,为主上分忧乃是臣属的职责,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诸葛羽也是被周文博这雷厉风行,偏又极为诚恳的一拜所震撼和感染到了,他也不复刚才优雅的姿态,连忙起身扶起了周文博。

    在中国漫漫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早期官员面见君主时并不像时下里最为热映的清宫剧中那样动不动就下跪,官员们更不会跪在地上还要自称“奴才”,甚至那些没有被抬旗的连自称奴才的资格都没有,“我大清”中不少的官员可真是欲当奴才而不得。

    汉高祖刘邦拜韩信为大将,在将手中的大部分军权交给韩信之前,还要命人搭建拜将台,然后在拜将台上通过“拜”这种方式将军权和虎符一同交给了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