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郑许之神情冷恹恹地靠坐在餐桌边软椅上,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面前的药粥,表情活像是谁欠了他一个亿。

    即便如此,郑许之仍是英俊的,鼻梁高挺,眉目如画,只可惜脸色苍白,眼下也略显出一点青色来。

    “昨晚又没睡好。”西哲用的陈述的语气,端着几碟清淡的小菜放在桌上。

    西哲早上服侍郑许之起床时,为他换过一次湿透的衣服床单。

    郑许之睡眠不好是老毛病了,一夜光怪陆离的噩梦过后醒来,身上常被冷汗浸透。

    梦里痛苦难捱,醒来也总是没什么胃口。

    西哲在郑许之旁坐下,陪他一起吃,像是这样能让郑许之胃口好些似的。

    郑许之微微皱了皱眉,“没什么,还是那些噩梦罢了。”说罢,似是很嫌弃一般舀起一勺粥来放在嘴边,双唇却像是黏住了似的,怎么都不想张开。

    闻着食物的味道,胸口开始一阵阵泛着恶心,郑许之最终只能又把勺子丢回了碗里。

    “再吃点儿吧,不然一会儿胃疼还是你自己受罪。”西哲劝了一句,却也知道没什么用处。

    如果只是噩梦,一般人多不会怎样放在心上,只是郑许之的噩梦与普通人不大相同。

    他的噩梦都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噩梦像是专门与郑许之作对似的,总是挑那些让他痛苦的片段。

    郑许之撂了勺子,西哲却不能放任他就这么饿着,夹了一筷子笋喂到他唇边。

    这种情况,郑许之即便皱眉,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给面子吃一口。

    “今天不吃了。”郑许之一根指头拨开了西哲的腕子,“昨晚其中一个梦是胃切除。今天我就算想胃痛都没胃可痛。”

    郑许之的梦还有一个特点——会应验。

    昨晚梦见什么病痛,今天就会体验一整天什么病痛,以午夜12点为限。

    西哲知道他的情况,便不再劝,“早知我不给你把饭端过来了,你光闻着不也难受。我先扶你去书房吧。”

    郑许之未置可否,但他身体状态不好时,常常懒得说话,西哲早已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