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郡主迁怒于邵婴,横眉立目地上前撕扯痛骂,仿佛对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她恨恨地瞪着邵婴,厉声叫道:“若不是你这扫把星,又岂会有这些事?我nV儿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她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邵家人也是在场的,岂容宜嘉郡主如此撒泼?纵然她是宗室郡主,不好冒犯,但邵自情乃是超一品亲王正妃,品级身份在郡主之上,可不会惯宜嘉郡主的毛病,于是冷着脸扬声喝道:“宜嘉郡主,还望你自重!明明是你nV儿当街持刀行凶,想要伤我弟弟,我邵家还没有寻你们的晦气,如今你反倒是倒打一耙来了!”

    邵自情双眸冷冷,不怒自威,她审视着被人挡开的宜嘉郡主,忽然冷笑起来,语气不善地说道:“郡主AinV心切,可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捡来的!事情的始末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你若是想要用这种法子混过去,保住你nV儿,让她今天做的这件恶事被轻飘飘放过去,那我只能告诉你,只怕你是真的想多了!”

    宜嘉郡主一听,就知道JiNg明的邵自情是识破了自己的用心,她看着面前这个极美貌的nV子,心知对方不好糊弄,索X就收起之前那副泼妇模样,略带尖锐地厉声说道:“怎么,莫非你们还要处置我nV儿不成?我nV儿乃是堂堂国公夫人、宗室县主,你待如何?”说着,宜嘉郡主又转向邵婴,眼里仿佛冒着火,咄咄b人:“若不是你,我nV儿nV婿又岂会夫妻失和?若不是你,我nV儿今日又岂会犯了糊涂,做下这样的错事?”

    宜嘉郡主平时是个有涵养的雍容nV人,至少表面上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nV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什么涵养都得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眼下的宜嘉郡主,就跟一个尖酸刻薄的市井妇人没什么两样,而邵婴听了她这样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几乎气笑了,正要上前开口,邵自情见状,眼神一冷,立刻拦住了他,示意他别说话,自己秀美的眉头皱起,轻吐了一口气,对宜嘉郡主语气冷淡道:“恕我直言,这件事说到底,难道不是你nV儿nV婿两个人的问题?当初如果不是李晗纠缠,又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如果不是他,齐晴又怎么会恨上阿婴,想去持刀伤人?你若要怪,就去怪李晗,去怪你那视王法如无物的nV儿!”

    “你!”宜嘉郡主气结,有心上前大骂,可她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什么,因为邵自情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她的nV婿李晗,nV儿齐晴和邵婴之间几乎不会有任何交集,nV儿又怎么会去找邵婴的麻烦,进而伤到了李晗!说到底,就是这对夫妻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邵自情已经心里拿定了主意,她很清楚打蛇不Si反受其害的道理,齐晴今日能够做出这种事来,说明这个nV人已经疯狂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程度,这样的毒妇若是不能一下子收拾得她再也无法翻身的话,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做下骇人之事,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万一真的被齐晴做出什么事来,到那时才是后悔也晚了,因此邵自情面sE冷然,吩咐自己带来的随从,道:“去,拿王府的帖子,立刻去督察院、都统衙门报案!同时去宗人府说明此事!”

    “不行!”邵自情话音方落,宜嘉郡主就急了,立刻开口阻拦,这件事说到底是齐晴在众目睽睽之下持刀行凶,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洗不白的,一旦邵自情以秦王府的名义报案,齐晴立刻就会被捉拿!最狠的是,邵自情说的不是五城兵马司这种处理正常案件的治安衙门,而是督察院、都统衙门、宗人府!齐晴是县主、国公夫人,丈夫李晗乃是泰安帝的私生子,此事不是兵马司衙门能受理的案子,邵自情要派人去兵马司的上一级督察院和都统衙门,明显就是要真的闹大,何况还要去专门管理宗室的宗人府报案!这是真要正式问审啊!自己的nV儿若是被抓捕下狱问责,那还有什么名声?更何况还要吃罪判刑!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此时被绑在一旁、委顿于地的齐晴突然爆发了,她被反绑着双手,眼睛发红,头发微微凌乱,一头撞了过来,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似的,就要狠狠撞在邵自情身上,而邵婴这时正站在邵自情前面,哪里会让齐晴撒泼波及到自己怀孕的姐姐,眼疾手快地一把钳住了齐晴的胳膊,就将其甩开,邵家的下人们也一拥而上,将齐晴牢牢按住,邵自情见齐晴破口大骂,什么W言Hui语都说出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旁边邵婴立刻喝道:“把这个失心疯的nV人的嘴给我拿帕子堵上了!”

    “……你们!”宜嘉郡主见nV儿如此被人折腾,气得x脯剧烈起伏,下意识就想带着自己的随从冲上去,但邵婴这时冷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镇住了宜嘉郡主准备撒泼闹起来的想法,她有一种预感,要是自己敢冲上去靠近邵自情,这个年轻的哥儿绝对会对她不客气!

    宜嘉郡主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邵自情微微有些鼓起的小腹,顿时一激灵,稍稍冷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这个nV人是有着身孕的,身为秦王妃,腹中乃是秦王李建元的嫡出子nV,若是一旦冲撞了,出了什么事,自己哪怕身为郡主,也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宜嘉郡主也明白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到底,今天的事情只要是邵家不追究了,其他的就属于家庭内部的问题,毕竟受伤的李晗是齐晴的丈夫,不是外人,自家人关起门来总能商量的,至于齐晴当街行凶,放在其他人身上,五城兵马司早就来人抓捕了,如今却是风平浪静,不就是因为齐晴乃是国公夫人,是当朝亲王的外孙nV,是齐家的孙nV么,只要邵家不追究,此事就很有可能轻轻揭过!

    “……好,此事是晴儿的错,秦王妃有什么条件,就请说吧!”宜嘉郡主强行按捺住怒火和焦虑,开口服了软,准备先稳住了邵家,在她看来,秦王李建元乃是自己的亲侄儿,只要跟李建元说了这事,让李建元向邵家打个招呼,邵家自然就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了!

    且不提魏国公府那边如何乱作一团,后续又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李凤吉听了侍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件新闻,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古怪之sE,道:“这娘们儿怕是失心疯了,居然敢g出这样的事,说实话,本王都有些佩服她了。”

    “可不是么,当街持刀刺杀邵家的嫡哥儿,若不是失心疯了,实在是没法解释。”

    程霓葭cHa嘴说道,他穿着一身新做的藕荷sE软罗衫,袖口衣摆绣着JiNg致的蝙蝠纹,冰肌玉肤、貌若桃李,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软糯,十分x1引人,李凤吉看了程霓葭一眼,笑道:“这个齐晴一向刁蛮跋扈,这次真是自己作Si了,邵家是什么人家,岂容她如此相欺?”

    李凤吉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知道邵家怕是未必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把齐晴怎么样,说到底,邵婴并没有事,更何况李建元事实上乃是穆王的孙子,齐晴之母宜嘉郡主的亲侄儿,不可能不给齐晴描补描补,李建元是邵家的nV婿,他只要给邵家打个招呼,邵家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反而是李晗那边,据说李晗似乎是伤了眼睛,说不定就瞎了,李晗再怎么说也是泰安帝的私生子,泰安帝又岂会对此无动于衷?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散了,李凤吉就去还在坐月子的西素心那边看望,西素心近来被拘在屋里,饮食上也被严格看管着,十分不自在,见了李凤吉,就委屈得呜呜咽咽掉眼泪,道:“凤吉哥哥是坏人!以后心儿再也不要生孩子了,绝对不要……”

    李凤吉连忙把娇气的小表弟搂在怀里又哄又劝,又许诺了一堆好处,西素心这才破涕为笑,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等饭菜送上来,都是些坐月子的侍人专门吃的东西,李凤吉吃不了,这才离开,去了白芷的院子。

    白芷这会儿也正等着李凤吉过来一起吃晚饭,李凤吉已经提前通知过他了,眼下白芷就在罗汉榻上坐着,一个小丫鬟轻轻给他捶着腿,白芷如今怀着孕,月份渐渐大了,穿着一身略宽松的海棠红衫子,发间只用了一根红玛瑙簪子cHa着,又点缀了一只以红宝石作为眼睛的h金蜻蜓发饰,在静静看着书,见李凤吉挑了帘子进来,就起身迎上前,笑道:“王爷来了。”又吩咐旁边的侍儿:“叫人摆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