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发愣,记得此前是在城南处的听雨别院里,“我怎么回来的?”

    柳薇挂好帏幔,思索着,才道:“是得人护送回来的,夜里人少。”

    她话说得简洁,回来前黎公公正告过,这事不得声张什么。

    听言,宋意欢心绪微沉,理回了些思绪,所以说她见了太子,还有他的话……

    片刻之后有丫鬟端来汤药,柳薇轻轻道:“可莫再受凉了。”

    宋意欢心间如压了块石头般沉重,她不是个蠢笨的人,要一个听话的金丝雀显然是她。

    盛京不少权贵府上养得有禁脔,瘦马,这已是秘而不宣的事,太子身为皇长子,位高权重,即便要是如此也不例外。

    “方才张管家来问您,这会儿又回去了。”柳薇应道,“你病归一事,奴婢都不敢同夫人说。”

    宋意欢没回话,接过药碗吹凉便喝下了,柳薇端来装蜜饯的碗,用过之后便穿上衣裳。

    柳薇替她梳发时,宋意欢瞥了眼房内的炭炉,宋家如今入不敷出,亦是需多拮据些,她轻轻道:“这炭火便往母亲房里送便可。”

    柳薇瞧着她微白的脸色,“小姐你这还病着呢,还是身子紧要,省得又着凉。”

    宋意欢微微垂眸,道了声无妨。

    可偏偏柳薇不听,之后还将一热好的汤婆子放在她手中,多披了件外衣,这才往怡院去。

    昨日落的霜雪还没化,也无人清着道,因为并没有多少仆人小厮。

    宋家算不上什么权贵,世代从医,是祖上积了德,立过功,先皇恩赐,这才有了宽广的府邸,只是如今败落了,没多少下人,显得有些空寂。

    母亲心疾缠身,一直都用着治心疾的药,到了冬寒,更容易发病,如今父亲又出了事。这府中仅有的几个下人,便调去她院子里了。

    宋意欢到怡院时,屋内有着淡淡的药味,母亲正靠在罗汉床上喝着药,面色苍白。

    母亲名为陆云涟,是陆家庶出三女,算不上受宠,陆云涟见宋意欢入门来,这才提了几分精神,紧张地询问着那周女婿怎么说。

    宋意欢微顿一下,安抚道:“说是得等等几日,母亲切莫心急。”

    周家前世分明是出面相助了的,可如今却推脱了,是有人特意下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