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后梁帆变得很非常忙,忙着军训,忙着学生干部工作,开学快一个月了都没跟孟明海见上几次面。

    本来他俩说好了国庆节要一起回去参加孟姐姐的新书发布会的,但梁帆临时收到通知,他作为班长需要参加院级主要学生会干部的团建,便只好拜托孟明海帮忙捎束花聊表心意。

    孟皓月新书是关于社会上系统性的性别暴力的,发布会当天人出乎预料的多,就连结束后小聚会的场内人都爆满了。

    孟明海和专门飞回来的孙羽干脆先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后看到孟皓月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

    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后,孟明海不禁皱了皱眉,“梁帆他爸来干什么?”

    孙羽知道孟明海有点脸盲,又跟他确认了一遍,“那是他爸,你确定?”

    “是啊,上次被他瞪了好久,就记住他的脸了……”

    孙羽沉默了会儿,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宫绵绵是梁帆导员这事,你最早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明海想了想,道:“就是梁帆开学前一周那天,他出去喝酒,结果最后是被绵绵姐送回来的。也是她跟我解释的时候提到的。”

    孙羽追问,“梁帆有跟你提过酒局上都有谁么?他对他的大学辅导员是他发小的亲姐姐这件事持什么态度?”

    “没有,”孟明海看向她,“他只说过他家长要带他去跟老师们提前认认脸,醉成那样回来我都吓了一跳。隔天他就蔫蔫的搬到学校去住了,说是被学生会征用劳动力了。我也没怎么听他说过他们学校的事,只知道他每天都忙到不行。怎么了吗?”

    “没,只是觉得很巧,而且感觉绵绵姐挺矛盾的……”孙羽叹了口气,“我跟她接过吻,在都柏林过周末的时候。那天我们俩起得早,出去散步时遇到下雨,躲进了一家没打烊的小酒馆里。”

    孙羽脸上浮现怀念的神色,“她穿着修身的机车皮衣,马尾扎又紧又高,淋了雨也一派飒爽的。小酒馆里灯光昏黄,她说异国的雨最无情最自由。两杯爱尔兰咖啡奶油咖啡鸡尾酒下肚,我们在雨声中对视,她靠近了,我闭眼了。”

    孟明海觉得很奇妙,“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回过神来就跟我道歉了。我说没关系,本来我也有点儿恋姐情结,谁让我跟姐姐一起淋了场异国的雨呢。”

    孟明海拍了拍她的背。

    孙羽没说话。她想了会儿,拉拉孟明海,“走,我们偷听去。”

    孙羽和孟明海悄悄走近他们,只听梁永清说,“……孟小姐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挺好的,做学问也需要点理想主义。”

    孟皓月闻言笑道,“梁局长的指教,嗯,真是发人深省呢。其实做您的工作也是需要点理想主义的,毕竟总理都做过仰望星空的诗。只可惜,听您的语气,您倒成了机会——啊不,现实主义的忠实信徒了呢。”

    她话里话外充满了挑衅,梁永清也看不出来生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孟小姐脑子转得快,嘴皮子也利索,不愧是高材生专家,净能研究出一些无事生非的东西来……”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明海一眼,“我言尽于此,你们保持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