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的吱悠声缓缓停下,车上人很有礼数地等在院外并未进来,陈怡榕站在秦青身侧,小心地探头出去:“二哥。”

    那白衣人却是没有看她,光是对着前头的秦青作了揖:“秦小姐,家妹叨扰,实在抱歉。”

    秦青还礼笑了:“公子这话不对,陈三小姐素来与我相交,今日是我请她来赏梅,何来叨扰?”

    “哦?”陈宴仰起头,那二人身后确然是一株梅树,看了一瞬,“重叶梅,秦小姐有心了。”

    “陈公子误会了,这是家父栽下的,养了七年,方得开花,我答应过妹妹待得开了要叫她瞧瞧的。”

    陈宴点头:“陈某替家妹谢过,只不过这年节时候,家中长辈皆在,嘱我带了妹妹回去好聚。”

    如此,秦青也是不便留,回身与芦苇手中取下花枝递给陈怡榕:“妹妹既是喜欢,这枝便就送给妹妹,若是还想来看,通传一声便好。”

    陈怡榕接了花枝,步履踌躇,陈宴并不着急,只负手在腿上,自然地往上赏起梅来。

    这等搅弄风云的人物,其实早已有了端倪,只这双腿,轻易就叫世人忘记了,有些人若是站起来,当真可只手遮天。

    许是感受到秦青的目光,那人转过头来,风轻云淡地一笑,很是疏朗:“早闻秦司监爱梅,今日终得一见。”

    秦青莞尔:“重叶梅虽在京师难发,只这是母亲最爱,父亲自有耐心。”

    如此,陈宴便不再多言。

    陈怡榕已经慢慢走出了院子:“二哥。”

    陈宴未应,只抬手与秦青行了礼,身后小厮便机灵推了轮椅,一行人往外行去。

    芦苇踮脚瞧了他们背影,又看了看身边主子:“小姐,都说陈二公子儒雅知礼,却不知为何陈三小姐这般怕他?”

    秦青收了目光:“许是身为兄长,到底严苛了些。”

    芦苇懵懂点了头:“那陈三小姐实在可怜,听说陈太师也对她很是严厉——小姐,不若今后的年考,小姐还是帮帮她吧。”

    “你忘了?放榜那日她说过,不会再来书院了。”

    “啊——”不知为何,芦苇竟也有些惋惜了,“陈三小姐确然是吃了小姐不少点心,可若是没了她,也怪冷清的。”

    “我都还没来得及感伤,你倒是开始了。”秦青瞧她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