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自觉并没有说错什么,可是实在是瞧着小姐的脸色不好看,竟似是生了气一般。

    秦青自问宁大小姐待人和煦,不是个会出格的人,便就是那行宫上被陈宴退了络子,也不过是暗自忍下,情绪虽是恹恹,面子上却仍是会与她说笑。

    再者说,一个大家闺秀,能抗旨拒婚或许做得,可这携绣了男子名姓的帕子见人的事情,如何也说不过去。

    这秦家马车行过街市,有些拥挤,行得慢,倒是有人从旁跟上对着车窗喊着小姐小姐,芦苇探头去看,是个捧着花篮的小姑娘。

    那花篮里头是用线扎好的花束,都是小小的,单是那姑娘手里举着的那束最是开得艳丽,点点还坠了露珠,好不娇俏。

    “我们不买花。”芦苇开口拒绝。

    不想那小姑娘却是摆摆手:“不不不,这束花是一位公子买下送给小姐的。祝小姐岁岁年年,欢欣怡悦!”

    这春暮夏初的,平白将祝福说得似是年节辞一般,芦苇不知如何应对,就听自家主子在身后问道:“他人呢?!”

    “小姐问那位公子吗?就在边上茶楼。”小姑娘仍是举着花,“小姐是嫌这花不好看吗?”

    秦青没有接,芦苇也就不敢受,只听前者继续道:“哪家的茶楼,我去会会。”

    小姑娘实在是没想见,头一回碰到不收花就算了,还这般没好气的人,一时间终是恍然,怕不是自己此前猜得不对,那公子不是欢喜这小姐,而是要买了花来与人道歉的?

    而且这道歉,似乎这位小姐也不接受。

    想着就又甜笑着:“小姐,这花送给小姐,望小姐展颜,心如花开。”

    “你还挺会说话,”芦苇跟着转了脸,“小姐?”

    秦青已经掀了窗帘:“花给我,多少钱?”

    小姑娘刚要摆手,却见面前人面色极淡,只得小声应道:“公子已经付过了……”

    “他付的我不想要,”秦青招了芦苇,“你与她结账。”罢了人便就往茶楼去。

    蒋岑正从二楼往下瞧着,原想着这人掀了帘子总能瞧上一眼,不想这一瞧,倒把人给瞧上来了,喜不自禁就开了门去:“青……”

    话未说完,秦青已经推了他进来:“关门。”

    本是咧着的嘴就压了下去:“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叫你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