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既有令,灵霄也不耽误,驾着瑞岚祥云便直奔天界掌吏仙衙而去。

    青岚天君见他满脸不爽,也知道他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只能摇摇头随自己的好友同去,好歹在对方撒泼拆仙衙的时候还能阻止一二。

    两人才驾云落在仙衙门口,掌吏仙君连朝拜的绡袍都未更换,便小跑着出门迎接。

    老头整了整自己头上芙蓉冠,拱手陪笑脸道:“玉清元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仙君登门所谓何事?”

    灵霄嗤笑一声,熟稔地搭上掌吏仙君的肩膀:“仙君当真不知?看来方才上朝的时候,仙君定然是神游天外开小差去了,竟然连帝君的敕令也不曾听到。”

    掌吏仙君苦笑一声:“仙君说笑了,我怎敢不听君上圣言?只是帝君向来宠信仙君,只怕不过两日便又会恢复仙君统帅百万天兵的元帅之权,还请仙君也莫要为难我了。”

    灵霄在心里摇摇头,往日玄玑帝君肯纵着他在天界胡闹,不过是要借着他的手清理一些帝君自己不好出面料理的事情而已。他这个大元帅看似风光无限,到底也只是个给人背锅的工具人罢了。

    但是这一回,他得罪的却是玄玑本人。

    灵霄不止在人界死乞白赖地赖上对方,甚至还厚着脸皮过了一把人界男后的瘾头。作为人间的第一个男后,他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

    更遑论那负责照实记录帝后起居注的史官还是个死倔的性子,一笔一划将事实记载得格外真实,就连帝后夜间几更沐浴,要了几次热水、几更休息这种枝叶末节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要是天界有心之人稍微细心地查探一番,天界帝君几辈子的老脸便都要丢尽了,他们二人也都不用在仙界做仙,随便寻个僻静的仙岛仙山闭关个万把千年的遮羞算了。

    想着想着,灵霄只觉得自己的面皮又开始滚烫发热。

    不过他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玄玑帝君自己怕是也不想承认这件事,不如就乘着这个机会领了神兽园的闲职,先远远地避开个百年千载,到时候待帝君把这事儿渐渐地忘了,再寻摸个闲散官职下界去,也乐得个自在逍遥。

    “休说废话,快点儿把神兽园仙使的仙袍、授印给我交出来,否则耽误了本君正事,先拆了你这仙衙再说。”灵霄笑眯眯地对着掌吏仙君威胁道。

    掌吏仙君见灵霄坚持,只能苦着脸吩咐左右仙使去领了仙使一级的袍服和授印出来。

    按照天界律令,只有仙君以上的仙人能穿龙绡衣料的袍服,仙使次一级,只能着云雾绡袍,袍上只能绣仙鹤、灵鹿、祥云、松柏等十余种图案,且也只有素白、月白、和水绿三种颜色可选。

    灵霄寻思了一下,吩咐三种颜色的袍服各选十套出来,仙袍的花纹也都不尽相同。毕竟他日后怕是要在神兽园里长久地驻扎下去了。

    领了御兽使的冠服和紫金授印后,灵霄这才又驾云往西边去了。

    神兽园在天界最西边,与最东边的灵虚宝殿几乎隔着天界最远的距离。

    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灵霄的青岚天君犹豫了片刻后,轻声询问道:“灵霄,你这次是铁了心要与我兄长置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