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心中一凛,刹那间脸色突变。

    须臾之间,真身已经进入五路锁魔宫之内,而水中金分身,则已是出现在庄敬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黑鳞族族人都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变化发生,可是眼看着庄敬还是站在原地,都是心中疑惑,不明所以。

    伊贺无心关注眼前庄敬的异状,他只想在云海上人这里找到答案:若是还有一点点挽回的希望,这个希望尽数握在云海上人手中。

    云海上人根本没看庄敬,也没看伊贺,而是盯着祭台上乱作一团的七大长老,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黑鳞族谋划此事,耗时万年以上,在这期间,我云海上人可有任何掣肘之处?”

    伊贺冷笑道:“要么说你这种人更可恨:你要的就是眼前的局面,我说的可对?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折损了黑鳞族,你今后无论到谁的身边,都是一个叛主之徒,又有谁敢要你?”

    云海上人摇头说道:“我是否可恨,都和眼前一切无关。要知道,你所说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有如今一切后果,并非是我勾结外敌,更非是我落井下石,只有一个解释,这就是黑鳞族的命数,此事是无法逃开的。”

    伊贺满脸血泪:“你胡说。我黑鳞族志向高远,为了让我族群傲立于天地之间有什么错?能得这老龙之身,难道这些不是天命?若不是你故意放这两个异族进入此间,黑鳞族又怎会有今日之厄?今日若是事败,你就是黑鳞族生生世世的敌人,更是黑鳞族生生世世的罪人。”

    云海长叹一声:“你现如今是被慌乱迷了眼,你现在仔细看看这两个异族,哪一个是血肉之躯?又有哪一个该是黑鳞族遇上的——莫说遇上两个,只要遇上一个,都是你黑鳞族命途乖蹇。”

    “此事不过是所谋之大……怒于天的结果,物极必反,你黑鳞族承受不住这样的因果,才有今日之厄。族长还是想着怎么善后,给黑鳞族多留一点种子,方为上策,好过在此处怨天尤人,喋喋不休。”

    伊贺转头对着伊甸喊道:“速速点燃所有血肉尸身,立刻进行血祭。我还真就不信了:黑鳞族谋划如此之久,会被你这三两异族给生生搅了,我黑鳞族的命运,还比不上一个器灵不成?哼。”

    云海上人再次长叹一声:“你黑鳞族的命运,确不该和我器灵相比,你应该和眼前这两个异族相比:一个是人族翘楚,另一个更是来自于上界的血魔,这才是你该去比较的呀。”

    伊贺怒道:“那你为何将这二人放入灵宝之内?”

    很显然,此事已经成了伊贺的心魔,若是不能弄清楚,伊贺真个是死不瞑目。

    云海上人说道:“你现在真的是已神识不轻,你仔细看看这二人:人族修士此刻御使的是分身,而这分身是何物所制,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还有那血魔,只需要一滴血珠,就可以完全藏身,到现在……这一切你可都明白了?”

    伊贺抬眼看向庄敬,才发现,庄敬浑身剑气纵横,此刻他只是静静站立,就宛若是一把利剑,直刺苍穹,登时间心神恍惚:“这分身……难道是水中金?可是哪里有这般纯净的水中金?”

    云海上人缓缓点头。

    原来,这个人族修士是以分身进入灵宝之内,而那个不必说。

    伊贺只想一头撞死。

    从见到这二人开始,自己一直在纠结:这二人到底是怎么进入灵宝之内的这个问题,对云海上人那是多有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