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点点头叹道:“是呀,在这方面,你是大师了。如此轻巧的破除了修士心底的恐惧,每个人都是定要到有缘之地瞧一瞧的,真是厉害。”

    “这算不上厉害,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苟延残喘之人,在艰难求生罢了。”

    果真是人嘴两层皮,咋说咋有理。

    害人都能说的这么清新爽利,看吧,人心是没法度量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人,了不得,了不得。

    庄敬的感慨有点不合时宜:修道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和妖兽没什么两样,你去和他讲不能害人,这不是白耽误工夫吗!

    但是人心……除了衡量利弊,剩下的时间,不都是用来胡思乱想的吗?是以庄敬对自己的胡思乱想绝对是振振有词。

    “这么说……每个进入此间的修士,早早就在你的监视之下,可对?”

    “不错。若是没这本事,岂不是早就被这十方土界的修士,给掏了老巢?是以,你懂的……”

    “所以这十方土界就是你的养蛊之地,而身为血蛊的他们却是浑然不觉,现实如此残酷,想想都令人胆寒。”

    “胆寒?我可没看出你胆寒,我只看出你从进入这囚龙洞之内,立刻把小心加到了最大,甚至连面对的灵宝,都能视而不见,所以,你很特别。”

    “多谢夸奖,因为早就知道这背后藏着一个可怕的人,看起来还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大,是以,那就决然没有贪心的道理。”

    “呵呵呵,有趣,有趣,说句实话,你若是不进入此地,我想送你一句话:你前程不可限量。”

    “这样杀人诛心的话,果真是只有一定境界的人,才能说得出,好吧,我就当好话听是了,现在,我要问起的是:我师妹和师父都在你手上?”

    “你师父和你师妹……这又是谁?”谢斐然眼神之中的不解,恍若真实。

    庄敬呵呵笑道:“说句实话,自从进入囚龙洞之内,得见黑湖之下龙头石岩之内的石球,和石球上的雕像,我就知道我将面对的敌人,是一个极为自恋的人,所以为了不丢份,我时时防范,才能走到此地,师妹和师父都是我的家人,你还是把他们放了吧,有什么话你和我说就是。”

    “这么说……我们是早就见过的了?”

    “不错,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宗门遗址,而是修士的往生堂,是以出现的雕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地的主人极为自恋,自画像而已,这不难猜测。”

    “而对于即将奔赴九幽却还有闲心如此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是准备身死道消之后的留痕,而是一种无声的炫耀,你很显然精于此道。”

    “就像是这无处不在、节点无数的周天满天星法阵,耗费的心神无数,你却偏偏就做了——内中更含着的这一种极致的自负,毫不遮掩,完全是赤裸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