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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水遥这孩子今年刚刚考上高中,听她来找自己时说的那番话,里里外外都透着一心向学的决心,哪里有半点嫁人的意思?

    再看看周支书那两口子,一个跟人闹得脸红脖子粗,另一个像个老狐狸一样,坐着不动一直看好戏。话还没说上几句,就恨不得多从水家敲上笔钱财,榨干人家的血肉。这么难看的吃相,放到哪里都不像是干部应有的作态,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这么一对极品夫妻俩,他们养出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儿去?他们家儿子周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甚至连个话都说不囫囵,吃的白白胖胖的,哪天见他到生产队上干过一次活儿了?

    生性懒散也就罢了,还整天对旁的人颐指气使,态度蛮横恶劣。就周光这样的脓包,谁家里要是愿意把姑娘嫁过去,那才真皮脑子犯抽了!所以这回他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帮水遥那丫头把这门不靠谱的婚事给退掉!

    想到这儿,李萍便上前一步,走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怎么样?你们争论了半天,可有什么结果?这个婚还退吗?”

    “退,当然要退!”

    “不给钱休想退婚!”

    两家都在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可立场却是天差地别。眼看这两边的人又要掐起来,李萍只得扬一扬手,阻止到:“先不要闹!你们这样能解决问题吗?你们都静一静,先听我说。”

    “现在咱们已经已经进入新时代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婚姻的权利,包办婚姻是封建糟粕,早就革除了!水遥丫头也不小了,她想嫁给谁,或是不想嫁给谁都是她的自由。而现在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你们到底有没有关心过这丫头,她对于嫁给周光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很满意呢……”

    李萍的话音儿还没落下,就被一旁的周母给打断了。只见她两眼圆睁,蹭蹭几下就到了人群中间,指着水遥的脸,尖声骂到。

    “呵!李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水遥满不满意?这克死亲娘的丫头片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丧门星!我儿子愿意跟她过,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水遥有什么权利在这儿挑来挑去的?我看这小丫头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给脸不要脸!”

    “再说了,这婚姻自由,你倒是红口白牙说的明明白白。不过麻烦你搞搞清楚,这十里八乡,哪个生产队的闺女不是爹娘给介绍的亲事?丫头们生下来本来就是赔钱货,他们吃家里的穿家里的,有什么权利去讲婚姻自由,这不反了天吗……”

    “够了!你这臭娘儿们,还不赶紧给我回来!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

    人群中的周永顺越听越不对劲儿: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过去是在正常不过的。可现在时代变了,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可万万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何况自己还是生产队的干部,是队先进思想的代表。现在这婆娘却公然跳出来给自己拖后腿,那怎么行?

    周永顺的一声暴喝吓得周母浑身打了个哆嗦。周母回头一看,发现自个儿男人脸色都变了,浑身上下都朝周围释放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周母只得悻悻地住了嘴。

    可说出的话就像开弓的箭,哪里还能收得回来?中午的一番言论,让在场家中有闺女的生产队队员们心里俱是如吃了苍蝇般不悦,当场就有几个心直口快的怼起了周母。

    “呵,周家婶子,您看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儿子是金疙瘩,闺女就是土坷垃?有你这么偏心眼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