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不废话,沉着脸说:“怕是趁乱跑了,我们下山去镇里找,他抽烟爱赌,镇上容易找。先把死去的兄弟子侄们带回去好生安葬了。”

    说完这群人连日本人的尸体看都莫看一眼,就弄了简单的木头藤蔓扎了四个抬架,抬着自己的人走了。

    等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湖边上藏着的那个烟赌鬼才哆嗦着爬上岸来。

    他上了岸四下看了看,也顾得不死人身上是不是脏,扒了衣服就扒自己身上,直到换上了足足三大套,他才喘着气骂了句娘。

    关大先生一行躲着不敢现身,又过了好一阵,果然见那个干瘦的日本老头忽的从西南角的草丛子后冒了出来。他看着那个烟赌鬼脸色铁青,烟赌鬼晓得他厉害,脚一软就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皇军,皇军,他们真不是我招来的。我对皇军可是一把忠心,要不,我祖上这么大的秘密能说出来?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这老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阴测测的只看着他:“要不是你讲这个墓只有你们何家人的血才能开,我现在就把你扒了皮做成毒尸。”

    又道:“敢跟皇军作对……你和他们是族人?晓得他们住的地方吧?走,跟我下山报信去。你要是敢耍花样,我有的是本事你,你要是老实听话,看在你说的长生的秘密上,我会在川本少佐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不但不治你的罪,还大大有赏。”

    他声音并不大,湖地是个平坦的山谷盆地状,讲的话虽然有点子回音,但并不大,关大先生一行其实没有听清楚,但关大先生这队伍里有个叫杂毛的人物,别看不起眼,却会说腹语、会读唇语,还会一些机关技巧,胡三斤他们把眼睛看向杂毛,问他下头两个人讲了什么,怎么就讲了几句就走人了。

    杂毛靠着树,把下头的对话讲了一遍,但却省下了长生的这段话,关大先生他们不疑有他,见人走了,感叹的道:“怕是去喊队伍要找刚才那些人的麻烦了。”

    “这些日本人,打一个来三个,不达目的不罢休,比附骨的蛆还讨厌。”

    “依我看,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趁着他们都离开了,我们赶紧找到进墓的甬道,先进去进些货赶紧走。”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于是关大先生一行赶紧回到湖边。

    杂毛刚才提到那两人讲到只有何家人的血才打得开墓,一行人又在记性好的胡三斤的指点下,从死了的那四个人的地方挖了土作备用,又准备好土炸药,也顾不得水是不是会大量涌进墓里了,一股脑的都下了水,只留了鹧鸪在岸上头放哨。

    果然如同所猜,那个棺椁就是入口,只是带血的土放上去莫得什么用,一行人还是把棺椁放上了炸弹,硬将棺材板给炸飞了去,露出了棺材里头的东西。

    棺里的,是个黑石石俑,平躺着,身上阴刻雕着线条,那装束来看,是个穿着铠甲的武士。双目紧闭着,右手握刀立在右身前,左手则置于小腹上,一行人定睛一看,这个石像的右手里扣着一个四方盘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四方盘的东西也是石刻的,和直角不同,四个角像是切掉了一截,让原本尖角的地方变成了两个小直角。

    一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棺里会躺着这样一个石人。

    有胆大的叫四海的游上前,把手伸进破烂得摇摇欲坠的棺里摸了摸这个石人。

    他们水里不好讲话,都浮出水面露出头看向四海:“是石头的,入手冰凉,石料感觉。这个石头又黑又亮,也不晓得是么子石头,但这雕功着实厉害,这个人的胡须、头发,五官,都栩栩如生,就连闭上的眼睛的眼睫毛居然还都刻了出来。可惜在水里泡着,看不太出年份,但那铠甲式样,和发髻扎在脑袋一边,并且呈现编辫的偏髻,是蛮典型的秦朝式样。”

    “你小子可以,看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