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戒严,军统打着保护唐委员的名义将他父子等人软禁于军统里头,范十九爷和扈老十还在想忍耐一阵,然而关府突然闹出动静,两个人虽然没碰面,但都心里蠢蠢欲动,范十九爷吩咐下去:“让人盯死医院的动静,有什么消息赶紧的传回来。”

    扈老十也差不多是这个打算,就连何洛也有点坐不住。

    他私下拉住毛珌琫:“师弟,你说这回关梦龙会不会住院?”

    毛珌琫心里有数,扬眉道:“师兄,你这是又打算晚上偷摸去医院了?”

    关府人多,医院是公共场合,能让关大先生留下的人再多也有限制,何洛就不信凭自己跟师弟两个人的身手,还能制不住那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护卫大汉,麻烦就是这些人手里头有枪,所以不能正面硬扛,得辅之迷药。

    江湖的偷鸡摸狗之辈都有这种药儿,但何洛不想去买,怕落人口实被人顺着这个线索把自己查出来,他拉着毛珌琫:“这回不用你去,我只想要你帮我买几份药。”

    他嘀咕着把药名说了,毛珌琫一听就琢磨出是要做十分厉害的药。

    迷药有很多种,江湖里不入流的是那种粉末状,那是鸡鸣狗盗辈爱用的,药可比迷药高级,无色无味,既有可喷的、又有烟状的、还有液体的。像粉状的有种更是拍肩子使用,只要事先自个吃了解药,把这粉子往掌心一涂,一拍对方肩膀让对方吸入药味儿就能把人迷倒。

    毛珌琫一琢磨就猜师兄大概是要弄烟子的和拍肩的。毕竟医院人来人往,看护虽然比关府少,但也有起码七八个彪形大汉。

    帛门走的医道,对药物自然非常熟悉,这样的下九流的药物儿不多不少也有理解,师兄自己是有本事自己把药配出来的,可他拉着自己,显然是晓得自己一个人弄太打眼,会被教育他们做人要诚实正直善良的师父给再教育,扯上自己做幌子。

    “行,下工我想办法去买。”

    毛珌琫应下来。

    做活做到快中午,关府的管家坐着车子回来了,常师傅正好在外头,看到了便上前打听关大先生与少东家的情况。

    他是老人,管家倒没防着他,将关氏父子两的情况说了,长叹一声:“十指连心,老爷当时手指被夹得重,四个指甲头里头出血都成黑色的了,医生上了药已经包好了,近来怕是提不得重东西,要好生养。少东家就麻烦了,手骨还没全长好,这下子又断了,只能住院。”

    常师傅道:“您也是辛苦了,这是回来打点少东家住院的东西吧?我还拉着您浪费了时间,实在是对不住。您先忙,您先忙。”

    说完常师傅就走,走出两步想起来又喊住管家留步,道:“是这样,我受大先生恩惠这么多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心里实在挂记着过不去,我想傍晚下工了和其他几个师傅去探望一下大老板与少东家,您看成么?”

    管家点点头,两人这才散了。

    回到院里,常师傅便拉着几人把这事说了,几个师傅都点头说要得。何洛因为有师父在,他现在出声得少,多由得师父做主,听到师父点头,他溜了一眼伍三思,一对上师父好像洞明一切的眼光,何洛赶紧拍马道:“我听师父安排。”

    关梦龙又住回了他上次住的病房,关大先生手受的伤算是轻伤,但关太太挂念着,加上关大先生听说儿子的骨头这次断了三截,要动手术,心里担心得不行,便依着太太的话干脆也要了间病房住到了儿子旁边。

    他这举动无可非厚,只是这样一来带进医院的护卫便翻了倍,而且据何洛观察,大概上一次医院的事有了阴影,这回人数不仅多出两倍,还个个带枪,尤其那些挑出来的护卫块头,腰圆膀粗的肌肉绷紧,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