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公鸡看着怂,可有灵性得很,大概知道自己要是再怂下去怕是要变成怪物嘴里的晚饭点心,出嘴如电,脚爪如博虎蛇,撞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身上停一下,飞起时就撕下来一大片肉。

    阿金闻着奇异的、并非铁锈气味反而是一股清香的味道呆了呆。

    他手里的萤光瓶子早掉到地上踢开了,一时半会那只猛性大发的公鸡跟在它手里受伤后追着它拼命的怪物打成一团,使得阿金根本看不清怪物的模样。

    好歹是个出生入死的老江湖,阿金呆的那一下时间其实非常短,他马上回过神提刀加入了战局。

    毛先生解救下被大公鸡抓得鲜血淋漓的胡三斤,扶着他到一边,也不敢离开去帮忙,翻找着自己包里分配的伤药给胡三斤上药。

    他两个躲在一边倒有闲心警惕着周围又观看着战场上的情景。胡三斤吡着嘴喘得像在拉风箱,还有余心问毛家义:“毛五哥,你看那两个鬼东西到底是人还是蛇?”

    毛家义摇头,他也一样,自从进了这个鬼地方,一直疑惑重重。

    他倒比胡三斤看得分明很多,趁着关大先生他们交手时晃动的萤光看清了偷袭的对象,那脸很陌生,显然不是他们队伍里的,最叫他心里发毛的是那人的眼睛,没有眼瞳黑,只有一片白,皮肤在萤光下虽然呈现长鳞的模样,但更有一种肌肉从里往外变得透明的感觉,里头的血管青筋清晰毕现,却又如同活丝,是在扭动的,至于那张大的嘴里的牙,已经不能叫人牙,而是一排三角尖儿的利齿,就连抓出来的手指甲也呈现半白透明状态,很尖锐。

    这个长相还保留着人类的面孔,但实质在变化的鬼东西最让人感觉违和的是腿。

    人是靠腿走路的,可这东西的两条腿还是人类腿型的外型,却紧紧的贴在一起呈个外八字,而且还似乎被抽了骨头,软绵绵的居然能像蛇那样卷在树干上,下了地后更是左右晃动着前行。毛家义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是怎么支着上半身,偶尔能用软趴趴的两个腿支持着自己弹跳起来攻击的。

    他想得多,其实也就是脑袋里一瞬间的事,胡三斤落得了安全,喘着气嘶吼道:“用土!用我给的土对付它们!”

    他用力的吼着,又用受伤轻的另一只手去拖自己混乱中掉在地上的布包:“毛五哥,快,从我包里拿那几根鞭子出来!”

    毛家义一听就明了,赶紧伸腿勾了两次,把那个离得不远的布包给勾了过来。

    他两个扯开布包,里头是一层厚实的牛筋膜皮,再打开这层,胡三斤的家当才真正展露出来。

    除了瓶瓶罐罐,还有一卷绳子。

    这绳子看不实到底是什么颜色,在闪动着萤光的林子里只能辩出是黑乎乎的,等胡三斤展开,一股锈腥也随风飘送开。

    他这东西毛家义只看着不敢乱碰,胡三斤也顾不得扎伤口,抖开这团绳子速度非常快的三两下用手比划着长度一溜的缠绕织在一块,很快就弄出了一条近三米长的绳鞭。

    编好了一条,胡三斤抹去一把被公鸡抓破的额头上流下的血,让自己视线清楚些,问毛家义:“哪头顶不住?”

    毛家义道:“大老板这边。那东西会上树,我做的猴子都追不上他。”

    “那就给大老板用,用力抽,只要抽中一鞭,保证就能把它抽下地来再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