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老十屋里,扈老十则跟滕咒阿婆聊着蛇蛊的事情。

    滕咒阿婆擅使各种毒虫,但多少也对其他的蛊有了解,母子两个点灯夜话外头人称捕蛇人、但实际有一小部分是蛇蛊人的事情,扈老十听得心惊又佩服不已。

    省城的另一角,即使有着军队把守,孙府还是再次迎来了一波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

    看着翻墙的翻墙,买通唐家军的走角门,暗处里有两个人眯着眼提着尖尖的杀猪刀在墙角搜寻查找,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帛门师徒埋下的五帝钱的地方。

    他两个蹲下,想用尖刀撬开埋钱的石板,然而刀尖还没碰到石板就像遇到了阻力,滋滋的让刀尖飘出一股常人看不见的黑气。

    两个对视一眼,再三强力尝试,都不得法,只好放弃了这个行为,记住埋钱的地方后一个人看看怀表,对另一人点点头,两个摸到了孙府不远处的暗巷门后站好。

    他们等了一阵,孙府里有人出来。出来的是个女人,一副普通女工的打扮,她警惕得很,四下注意着并没有被人跟踪,和这两人碰了头,低声道:“屋子里有华人高手下的阵,非常厉害,我接近不了,你们只怕也接近不了,除非大人前来。我只能在小范围找了找,孙世庆的线索根本没有,就大人那边的消息来看,孙世庆是肯定死了,眼下我们要赶紧找到孙存福。”

    她指了一个方向,却正是白天孙存福坐车跑路的方向,三个人脚一蹬,人就不可思议的上了一层高的平房楼顶,三个人在黑暗的掩护下以超出常人的诡异的速度奔腾跳跃,像一阵残影般眨眼功夫就离开了孙府的范围。

    这三个人仿佛有着狗一样的鼻子,一路偶尔停顿下来判别方向,然后继续前进,约摸过了快一小时,三个人停在资水河边的一座飞檐走阁前。

    “大人交待了抓活的,别的人弄晕。现在城里戒备太严,尽量别杀人,别惹出麻烦。”

    女人下令,两个汉子点点头,三个人自阁顶跳下来,倒挂金钟的贴着窗透过隐隐传出的男女调笑的声音寻找着孙存福的存在。

    另一边太平街的宜春园戏唱到了近半夜散了场,伙计们扫了地,搬好桌椅搞卫生,又把行头归归整整的放好了,王当家的穿着长衫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点头让众人散了去休息。

    诺大的茶园馆子不一时便冷清下来,王长贵望着天空呼了口冷气,抬步下了台阶,走了五六步忽然背上生出一股寒冰之意,像是自己被么子凶猛狠毒的东西给盯上了似的。

    他背上的肌肉一紧,脚下步子不停,人像没事似的,只是手指微微蜷起来握成了拳,保持着速度与步伐。

    等得王长贵回到屋关上门隔绝了那股恐怖的窥视,他心下大急,捏紧了蛇笛闪身藏在易守易攻的位置警惕的死盯着门窗。

    过了一阵屋上头忽然有轻微的瓦片声窣响,像是有人蹑手蹑脚走动时不注意发出来的响动,王长贵憋住了气,把蛇笛塞在嘴里,他的衣领和衣袖口各有一条两条通体幽黑细如筷子的小蛇探出头来,似乎感受到了王长贵的紧张,蛇扭动着,又往衣里缩回一点头,只剩下一点嘴尖并不时吐出的蛇信留在外头。

    屋上的响动仅两声,随后就消失了,王长贵绷紧了神经等了也不晓得多久,直到听到城里走街串巷打更人的打更声才松下劲来。

    王长贵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暗道怕是路过的么子并不走正当路子的江湖人罢,倒是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王长贵这么想着,人还是小心谨慎得很,又熬到两更天,真正确认莫得威胁自己的人或物了,才收了蛇笛点起了烛。

    满室从黑到光明,似乎也让人心里有了安定依靠,王长贵长吁一口气,端起烛转身欲上床睡觉,却陡然瞪大了眼睛动弹不得,整个人像被大冷天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