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住手脚的白骨坚硬无比,加之毛珌琫手脚受困使力并没有平时的五分之一,因此刀尖只在白骨上留下划痕,反倒让骨头发火似的又缩紧了一些,勒得何洛痛得闷哼了一声。

    毛珌琫自己同样不好过,捆住他的骨头同样勒紧很多,差点儿让他握不住刀,好在他毅力极为强悍,硬生生莫有放开手,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咬牙扛住了马背上的厉鬼挥打在身上的两记骨鞭,小声交流着见机行事,一行人就这样被拖着随着骨马奔驰,很快就接近了在诸人眼里有很远距离的那座城池。

    这城池远看着是黑色,被一层极薄的灰雾包围,但近了才会发现城体并不是木质或石砖之物,而是由巨大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骸累积叠加而成,越是接近腥腐臭气就越是薰得人作呕。

    一行人被马拖着在崎岖的地面上奔跑,跑到城下时他们身上那棉袄早就破烂不堪,磨光了棉絮又磨破了皮肤,在白骨累累的地面留下长长的血痕,无数的旋风与黑色的鬼影跟在几匹马后疯狂的扑向这些血痕舔抢,打成了一团,刺耳的厉啸声几乎不绝于耳。

    马上的骷髅发出桀桀刺耳的大笑声,就在何洛他们痛得觉得快去了半条命时马停下了。

    第一匹马上的骷髅扬声对城门口站在骷髅持枪小兵身边的穿红披绿的一对新人面前下了马,拱手扬声道“听闻华姑娘得了佳婿,今日成婚,杨某与几位同袍前来呷个喜酒,恭喜华姑娘了。”

    其他两匹马上的将领模样的骷髅也下了马道喜,同时手上的白骨长链一收,将捆成了棕子似的几人甩到了地上。

    “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几个高大无比的骷髅阴恻恻的声音里完全不掩饰得意。

    新鲜血味儿漫开,守门的小兵们激动得眼里绿光都亮了不少,直呼“竟然是活人!”

    “新鲜的血肉!”

    那个华姑娘也惊呼一声,笑着跟几个将军道谢,接着喊自己的侍女“快将将军们请上座,这几个活人就送去厨房鲜剁了,给贵客们尝尝鲜儿。”

    一行人听得心头大震,都扭头艰难往声音来源看去,等看清新人长相,女子竟是他们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个拦路问嫁的漂亮女子,而那呆呆眼瞳无光像个木偶似的新郎居然是他们失踪的队友贾贵,刘副官大喊“贾贵!贾老鬼!”

    马飞失声道“是你?你是那个在路上拦路恨嫁的女人——”

    马飞话刚落音,脸就被一股大力给抽得偏向了一边,一个侍女哼声道“么子恨嫁?也不看看我家姑娘花容月貌,多少英雄好汉风流才子想娶她回家,真是有眼无珠的家伙,看我先挖了你的眼拔了你的舌头喂豺狗去。”

    她说着就上前扒开其他人来拖马飞。

    一行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穿着水红色衣裳的侍女面白如雪唇黑如墨,站在那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身后没有动,两只手却自己越伸越长,如同灵蛇在空中飞舞着直奔马飞而去,而那最前端的十个手指更是化成了白骨森森,尖端的黑色指甲片片长约十来厘米,直扑马飞双眼与嘴巴。

    贾贵一脸痴傻呆板的样子,听到刘副官的呼声,两颗眼珠才转了转,脑袋像木偶似的扭动着看向刘副官。

    一个侍女上前,在新娘的眼神指使下就想去捂住刘副官的嘴,不想有人比她还快一步,一脚就踢翻了刘副官压倒在他身上。

    一个沙哑的声音咳道“……恭喜这位姑娘同我们朋友贾贵永结百年好合,这大喜的日子,拿着新郎官的朋友们当呷的可不太好啊,再讲了,按照婚俗,这新郎倌娶亲,可是要亲人当迎亲队伍,华姑娘,相遇也是缘份,我们也和新郎倌有关系,这样吧,这鬼城是您的地盘,还有厉害的将军们在,我们也走不掉,不如先让我们帮贾贵最后这个忙,让他热热闹闹结成亲呷上他一杯喜酒,再同他告个别,过后再由您处置我们,您看要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