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很是惊讶,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蓝盼洗的问话了,因为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脸会和她面前这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有着如此之高的相似度。难道这是幻虚珠的恶作剧?这么牵强的解释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还不等无忧回话,蓝盼洗身旁做妇人打扮的女人,就仿佛死期将至似的,一脸悲切的对着江绕梁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转移了蓝盼洗对无忧的注意力,他看看跪在地上的女人又看看江绕梁,错愕的想要将她扶起来,讶然道:“干娘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对着这个人下跪?”可无论他如何问她,如何用力的去拉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也执意不起身。反而将她的头伏得更低,直接的贴在地面之上。有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在地面上,她在无声的对着江绕梁乞求。可她究竟在祈求什么呢?在乞求江绕梁放过她吗?

    江绕梁似乎是觉得她的跪拜理所应当,也不叫她起身。直接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洞穿了蓝盼洗的胸膛。

    惊变只在一瞬间,无忧惊讶的张大了嘴,凝视着她身旁这个出其不意的男人。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刚刚出手的目标是她自己,他是否能轻松地躲过。

    见此悲剧无忧虽觉突兀,但只觉得更加疑惑。既然这些年他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蓝盼洗,大可直接将他培养成一名死心塌地的杀手,为他们做事。打不了就一直用毒控制着,为何现在费力的将他养大后又杀了他。再找来她替代他呢?这不是是倍公半吗?

    而那女人此时才将埋在地上的脸抬起,满面的泪水顺着她的下颚滴答而落,她心痛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倒在地上的蓝盼洗,却好似恐惧至极似的一直都没有抚摸上蓝盼洗。

    蓝盼洗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瞳孔,倒在地上,问地上仍然跪着女人道:“干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地上跪着的女人无声的哭泣,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哭腔。这一刻,这一声干娘叫的她心都碎了,她强忍住心中的疼痛,终于忍不住抱住倒地不起的蓝盼洗,不停的开始捶打着她的心口。

    江绕梁将一颗解药丢在地上,对着那女人道:“拿好你的解药。后面有人会带着你回到门里。”

    女人捡起解药,狠狠地用力将那颗十二时辰之毒的解药攥在手心中,不停的重复着蓝盼洗问她的话:“是啊,为什么呢?”

    江绕梁见那女人仍然是抱着蓝盼洗的尸首哭个不停,有些厌烦的踢了踢那女人。

    女人抹了抹眼泪,仍是不抬一下头,一直注视着已经咽了气的蓝盼洗,如梦初醒的对江绕梁道:“是江先生。”

    江绕梁吩咐那车夫做一系列毁尸灭迹的事情时,那女人只是一言不发默默的擦干眼泪,整理蓝盼洗的易容,就在蓝盼洗的尸首被彻底的焚烧成一把灰时,那女人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深深的望向了江绕梁的后背。

    随后无忧又在江绕梁的指使之下换上了蓝盼洗的衣物,带上了他平时用的几件日常用品后,跟着江绕梁上路了。

    一路无话。途径山下小镇时,江绕梁带着无忧简单的看了一圈蓝盼洗近年来生活过的地方。然后带着她进入了一个镖局的分站后才再次上路,只是此时不同于他们来这里之前,他们的队伍已经不是单一的一辆马车了,反而变成了一个马车车队。

    随后他们便真正的踏上了去梵音国蓝琴世家的路途。

    马车队伍一路颠簸,穿过曜日国边境干旱贫瘠的土地,一路向南,渐渐的进入到了梵音国生机勃发的碧绿田野。这一路上实在是像极了小时候沈三绝带着锄头和她一起穿过贫瘠的云海国边境,走进临天国繁华都城的路途呢。不过与临天的巍峨雄伟不同,梵音有着小家碧玉般的风情万种,柔情万千。

    不料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到梵音国边境没多久,他们的马车队伍便被迫停在了小路路边,只因为道路中间横亘着数十具尸体。腥气招来了许多的黑红色甲虫不断的向着这边爬来。

    江绕梁见状只好命令车队绕道而行。不多时他们大约行了七八里地,又被迫停在了路边,不得向前。只因为他们的马车队伍前方正有一辆翻了的马车,还有两伙人正在路中间在械斗。离的老远,无忧便听到,那两伙人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