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二人同行于黑暗。四周静谧,只闻二人脚步成双。

    无忧见特地赶来的陈负,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只得将整个事情的的原委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陈负听。当她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两人已走回了无忧的房门之前。陈负只叹整件事情经过的曲折。待他问出那句:“你觉得整件事情或许会与谁有关?”无忧已然打开房门,伴着房门被推开的响声,二人一同步入屋内。

    远远的,和子鱼只瞧见,黑暗中陈负手执烛火,无忧手提茶壶,二人边走边说的一起走进了房间。他看他们的那样子,似乎完全没有他们白日里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见他们二人似乎已完全沉浸在了彼此的谈话中。只余他一人隐没在黑暗之中,无人注意到黑暗之中他形单影只的身影。

    真是浑然天成,自成一体。此处倒像是只有他一人是多余的了,无端寒了心。

    随着无忧那间屋子的房门关闭,那两人的身影也紧接着消失在了和子鱼的眼前。徒留得黑暗中的和子鱼一人黯然神伤。

    信任是把利器,也需要人培养,只要培养得当,便能在需要时刺向信任你之人的心脏。

    屋内蜡烛虽比外面多了许多,但也仍是没有比外面亮多少。只因小客栈内条件有限,所能提供的蜡也并不是什么好蜡。还与淡淡光晕中散发出淡淡的油脂味,有些许的呛人。但这并不能妨碍屋内两人的交谈,二人仍是围在烛火下,团坐在一处,相互交谈。

    烛光之下,映照出两张俊秀的脸颊,若即若离,时远时近的几乎依偎在了一起。此情此景,此画面便如剪影一般映射在了房门之外,让门外看见的人,只觉屋内之人犹如凑近在一处,不免引人遐想。

    因着黑暗中的烛光,无忧只觉陈负的这张脸,越来越像是她初见他时的模样了,虽成熟了许多却仍能在某一时刻表现出他幼时的习惯,对此无忧也有些纳闷,她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的这些小动作呢?

    无忧只顾着盯着陈负愣神,半晌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垂眸低目望向他的唇瓣回答道:“事发之后我一直在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始终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仍是丝毫不知,到底是谁会在了解我们的整个行程后,特地的在此处埋伏上这样一出好戏。”

    闻言,陈负沉默一瞬后,这才冷不妨的提醒无忧道:“或许关于你们行程的消息,并不是从你这里流出来的。你仔细想想,与你一样一早知道你们行进路线都有谁?说不定是他们,在无意间走漏了什么风声才引来了这帮人?”

    蓦然回神,无忧迟疑的问道:“你是说?”

    陈负勾起嘴角抿了抿嘴,伸出手指触上了自己紧抿着的唇瓣,直接做了个虚的手势,后又将他的那只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的点在了无忧的唇瓣之上道:“说不定那恰巧走漏风声之人的身边,与这次事件,那被派来送死之人的幕后黑手有着某种你还未看到的关联。假设我们抛开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必这能想出这等光天化日之下抹黑你名声的人,必定是与你有仇怨,却不能当面出手之人。”

    无忧默默的在口中重复着默念道“仇人”二字。她以往所杀之人虽多,却少有能见到他脸之人。更别说是知道她蓝盼洗身份之人了。要说能与蓝盼洗,算上仇人的人那便也只有对她一直穷追不舍,扬言要杀了她的蓝启明了。

    可若是蓝启明的手笔,她倒是不信的。以他那好勇斗狠的性子,是绝对想不出这么缜密且弯弯绕的法子,他不会费尽心思,只为了能抹黑她的名声,他要的大抵是能名真言顺且堂堂正正超过她杀了她,证明他比她强的机会。

    如果说这事,是那蓝家的大长老做的,那还有些可能的。

    其目的也无非就是为了蓝家的继承权罢了。

    可继承权的这东西,她倒是从来都没有稀罕过的。不过他们这样一来,倒是的确能让他们安心的。可她总觉得他动这么大阵仗,就只是为了抹黑她蓝盼洗名声,还有很多是说不通的地方。

    以那喜欢玩弄权术的老家伙的性格,没道理动用这么大成本,行这么一件不划算的事情。就只为了将她踢出蓝家继承者的位置。想达到这目的他有太多更好的法子了。

    仔细想来这件事的形式风格,以及这事件内所透漏出的邪性,似乎与杀门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那些死掉的人总是或多或少能让她额脑中闪过某些杀门内的画面。但这似乎也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