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气。

    那大槐小槐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善茬,在护着槐老村长的同时,明里暗里的也一直在推搡着铁锤一帮小伙子们,看大槐小槐的样子倒似乎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的。

    对着无忧几人倒像是对待仇人一般的满腹恨意。

    门内众人来回推攘之间,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那被护在大槐小槐身后的老村长,不论是扯着嗓子对众人喊还是语重心长劝说众人要如何让如何冷静,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些小子们间相互对峙的仇言恨语。似乎在这一瞬间,门里门外的吵嚷之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止息的。槐老村长的任何劝说都如滴水如海般的,瞬间淹没在了这股怒火中烧的洪流之中。

    相互仇视的火越烧越旺。

    沈无暇与张叔对视一眼,一起与无忧和子鱼在紧要关头护住了自家的小子们,出声和止住了即将动手的自家小伙子,不动声色的让铁锤远离了大槐小槐这两个人皮人。谁知道这些速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皮人们的肚子里,到底都在憋了些什么坏水。

    趁着推搡的空挡,张叔转头便对着那槐婆婆所在的屋子方向传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槐婆婆与槐老村长一定不是那不分是非之人。我们便先随槐老村长一起去看看便是了。届时我们定会想办法自证清白。若是有人蓄意谋害到时候我们也决不会客气了。”

    随着张叔的一语落定,一阵摄人的煞气便紧接着就从那槐老婆婆所在的屋子中翻滚涌出,似小桥流水般温柔,也似洪钟般醍醐灌顶的低吼声,瞬间便响彻在了槐南村内的每一个角落“安静!”

    槐婆婆的厉呵声一出,整个槐南村都于这一瞬间变得落针可闻,那些先前撒泼哭嚷的村民们顷刻间就变得噤若寒蝉。

    那门外之前持续不断的妇人哀嚎之声自然也没了声音,只是强忍着哭腔,让眼泪无声的簌簌落下。

    真不知这槐婆婆到底在这村子内是怎样的存在,一句话竟能呵止住整个村庄。让这些乡野村民即便是死了儿子,也还能做到言听计从。这究竟是出于村民的敬畏还是惧怕,就不得而知了。

    一阵萧索的静寂后,只听得那槐婆婆接着又对大槐小槐训斥道:“大槐小槐,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莫要冲动。先让他们随行一起去现场看看再说。同样的错你们还要犯几遍?”

    大槐小槐对望一眼,齐齐的对着槐婆婆所在的方向恭敬道:“是,母亲。”

    就在大槐小槐二人应声完毕,众人一个转身走向大门的功夫,无忧便耳尖的听见自小槐喉咙中,兀自发出的嘟囔声:“有母亲大人在,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该怕的是这帮杀人还想不偿命的宵小之辈才是。若真是他们干的再杀也不迟。”

    不用想,他口中所说的宵小之辈,自然是无忧一众人等。

    今日见到如大槐小槐这般如此特别又愤世嫉俗的人皮人,还真是平生之稀奇事。

    在心中略略的感叹,无忧便与和子鱼对视一眼,赶忙跟上了老村长即将打开大门的脚步。临开门前,和子鱼却巧妙的轻拂下了无忧卷起的衣角。无忧虽注意到了却并没有出声。

    今日如此注意自己着装的和子鱼,这倒真是有些奇怪的。

    今天一早起床,和子鱼就极其的在意她的着装,并在临出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特意要求无忧换上如今身上所穿的这身与昨日一样的衣服。他非说她身上原本所穿着的那件衣服,睡了一宿后已经褶皱的惨不忍睹,无法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