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敦煌出发,到了延安时,恰好凌晨七点,张破土下了火车,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开始打听汽车站的方向。

    黄陵虽然是YA市下面的一个县,但是距离延安也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张破土这也是第一次经过延安。

    延安是革命圣地,到处都是红色文物遗址。

    张破土走在一条大街上端详了一番,因为着急回家,也没有太多心思到处浏览,再说了,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走在大街上迎面而来的也都是寒风,张破土害怕冻凉,也不敢在路上逛游。

    终于找到了汽车站,张破土买了一张票,坐上了一辆顺路的长途大巴,向着黄陵的方向出发,一个半小时便到了自己熟悉的HL县城,张破土下了车后,在大街商随意的逛游了几个街道,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顺便给家人带了一些年货,又撘乘上一辆从HL县城开往腰坪的中巴车,过了一个小时后,便到了腰坪乡。

    到了腰坪下了车,恰好碰到六沟七组的刘老五驾驶一辆手扶拖拉机,正从乡上回村,张破土拦下说了两句话,翻进了手扶拖拉机的车厢里,顺道撘乘回家。

    刘老五是张破土姥爷本家的远房侄孙,年龄虽然比张破土要大个十几岁,但两个人算是同辈,张破土坐在车厢上陪着刘老五聊了几句话。不到十分钟时间,手扶拖拉机便开进了六沟村七组所在的村落,在经过姥爷家门口的时候,刘老五停了一下,张破土跳下了车厢,然后对刘老五一番道谢后,看着他开着车向前驶去,才两手提着包裹,向着姥爷家的院子里走了进去。

    走进院子的时候,张破土的姥爷正在羊圈边上喂羊,看见了张破土回来,便笑着说:“怪不得我这两天总是听见喜鹊在树杈间鸣叫,原来我们家土娃回来了。””

    张破土笑着问候了一句姥爷好,然后随同自己姥爷一同进了屋子,外面天太冷,姥姥正裹着一个被子盘膝坐在热炕上,看见张破土回来,忙拨拉开被子,下地穿好了鞋,忙碌着给张破土做饭。

    陕北黄土窑里比外面暖和许多,再加上这些年在陕北发现了许多煤田,乡村里的庄户人家都能购买一些煤泥,冬日里取暖做饭。

    张破土姥姥虽然年近七旬,但是手脚麻利。一会儿功夫,便做好了一锅连汤面,张破土热乎乎的吃完了面,把锅碗洗刷了一番,便把包裹打开,取出了这次给姥爷姥姥购买的礼物,有几包黑芝麻糊,还有几袋从银川带回来的枸杞子,以及陕北人喜欢的糖茶等等。

    “你出去也不过三四个月,能赚多少钱,尽买这些没用的,浪费钱。”姥姥笑着说。

    “土娃第一次出门打工,不图能赚钱,能平安回来就是赢家。明天姥爷提前宰一只羊,我们过年用。”姥爷很高兴的说。

    张破土姥爷一家生活节俭,但是也养了两头黄牛和数十只大绵羊,今年绵羊都普遍下了羔羊仔,总体上来说,作为庄稼人,收入还是不错。

    “好呀,春节在家好好吃几顿羊肉,春节后我还要回去上班。”张破土也是高的说。

    “那我们明天宰一只,年二十九再宰一只,今年你爸妈那边收入也不是很好,我们过年多给分点羊肉。”张破土的姥爷说。

    “有些太浪费了吧,宰一只就行了。”张破土感觉姥爷姥姥一年养羊够辛苦,自己父亲平时也并不多帮姥爷田地里干活,所以对的姥爷宰两只羊,给父母分肉有些不愿意。

    “你这孩子,我身边就你妈一个骨血,不帮衬点怎么办,你舅出去以后再无音信,你大姨也是个没良心的,这些年来也很少回来看望我们,最多三两年来一封信,简单问候一下,真是一个冷血的人。想当初白收养她了。”张破土的大姨是张破土姥爷姥姥收养的革命烈士的遗孤,文革前跟着一个军官进了北京城,几乎很少回来,在延安这片地方,牺牲了许多革命烈士,也出去了许多的兵将,几乎分布于祖国的大江南北,改革开放以来,南方各地和北京这些大城市,经济发展速度非常快,但是延安地区依旧贫穷落后,很多出去的人也就不愿意回来,或者说不敢回来,怕被延安的乡亲们当着面骂娘,张破土的大姨和姨父都算是这一类人中的一员,所以也很少回来,也羞于关心或者延安地区家人百姓的生活和经济收入,毕竟延安地区这片黄土高坡,发展经济的难度太大,国家把发展经济的重心都是放在长江以南和珠江三角洲地区。出去的许多兵将和干部也是无能为力,再说了,现在国家也是刚刚提出市场经济的概念还没几年,其实城里的人活的也并不轻松。

    安慰了一番伤心落泪的姥爷姥姥,张破土又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天,便提着另外一个包裹向着六组的父母家中走去。

    从七组到六组有五六里路,到了六组父母家中,弟弟张破林、妹妹张丽梅两个人正在院子里玩闹,将近半年不见,两个人也长高了半头,弟弟张破林比张破土小四岁,正在腰坪读初三,妹妹张丽梅比张破土小七岁,正在六沟村小学读五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