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是先行人员,因为我年龄最小。”回到宿舍里后,张破土对曹林说。“我也一样是先行人员,没准赵春霞也是先行人员。”曹林说。

    “为啥这样说?你是先行人员有可能,赵姐应该不可能吧。”张破土有些疑惑的说。“因为我们两个人都会开四轮拖拉机呀!”曹林哈哈笑着说。这时候张破土突然想起去年在工厂里看到赵春霞开四轮手扶拖拉机的情形。

    “不过有事可做就行,总比失业了好,并且开荒人员的工资会高一点,应该最低会高出原来一百块钱吧,这样也合适。”曹林自我安慰的说。

    “反正都是打工,领导安排干啥,俺就干啥,俺是陕北黄土高坡上来的乡村子弟,能吃的下苦。”张破土嘿嘿笑着说。

    “不过到了哪里,回家也不方便了,只能一周回去一次了。就是吃的好不好,洗澡方不方便,其他的应该问题不大。”曹林说。

    “贺兰山下都有山泉水,没准你可以和赵姐偷偷来一个鸳鸯浴。”张破土哈哈笑着刚说完,赵春霞推门走了进来。

    “小张你刚才说啥?啥叫鸳鸯浴?”张春霞脸色严肃的问张破土。“我说我们一起去开荒,可以结伴到山泉边上看鸳鸯,或者可以去打猎。”张破土赶忙改口说。

    “你就胡说八道吧,不过贺兰山东麓的荒地里,买东西可是不方便呀,现在你要被安排过去,还是提前要置备点东西,尤其你天天练字,书帖和练字纸,等等,都的备全,否则一旦领导安排完毕,当场让走,你哪有时间去买呀?”赵春霞提醒张破土。

    “赵姐说的对,我赶紧去新城那边买点纸墨去,否则后面来不及了。”张破土赶忙从床铺上跳了下来,然后找出来了背包,出了宿舍,到了工厂门口,搭乘一辆公交,向着新城方向而去。

    到了新城以后,下了车,张破土在经常去的新华书店里购买好了纸墨,结完了帐装在了背包里,走出了书店,随意的在大街上溜达,竟然在街道拐角的一片胡同里,看见有几个人在摆旧书摊,明显都是下岗工人,脸面还留着一些国营企业里长期工作的自尊,仅仅是坐在书摊后面的小凳上看书,头也不敢抬,生怕被熟人看见。

    张破土随意的在第一个书摊前面蹲了下来,然后把王羲之、米芾、董其昌的书帖挑选了出来,然后便问摊主:“这三本多少钱?”

    “兄弟,我看你也喜欢书法,也不多要,三本你给十元钱就行了。”摊主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说话也非常的客气。

    “好的,给你十元吧。”张破土说完,从身上掏出了十元钱,递给了对方,然看看这个书摊也没有喜欢的书籍,便走到了第二个书摊前面蹲了下来,随后在这个书摊上看见一本《伤寒论》、一本《针灸甲乙经》、一本《陈氏太极拳》,便好奇的拿了过来,然后又看见一本《脉经》,也随手拿了过来。

    “大哥,这几本书怎么卖?”张破土问摊主。“四本书你给三十块钱吧。”摊主看着张破土说。

    “太贵,能不能便宜点,现在也都赚不上钱。”张破土说。“那就给你便宜五块,二十五吧。”摊主说。

    “还是太贵,十八你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张破土站了起来,第一个书摊的摊主劝说了一句:“就卖了吧,我看这小兄弟也是爱书之人,卖给识货的人,也对得起你的书。”

    “好了,十八就十八,你拿走吧。”这个摊主有些不情愿的说完,张破土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元递了过去,随后又看见拐角的一本甲骨文小字典和另外一本篆体字小字典,便又顺手拿了过来。

    “那两块不用找了,我再给你五块钱,这两本我也拿走吧。”张破土对摊主说。

    “好吧,你拿走吧,在银川这个屁大的地方,喜欢翻这两本书的人少,难免碰上喜欢的,算是便宜你了。”摊主有些肉疼的说完,张破土又递过去了五元钱,把这些书都收了起来,又问摊主要了个塑料袋装了起来,考虑到身上钱也不多,不敢再继续逛下面的书摊,起身后掉转了头,在马路对面搭乘了一辆公交车,向着龙马铸造的方向归去。

    回到了宿舍,大家都已经吃完了饭,幸亏李萍还在厨房,恰好锅里还有一些剩米饭和剩菜,便给张破土盛了满满的一饭盆,看着张破土端着饭盆离开食堂,回到宿舍吃饭,这才收拾了一番,关好了食堂的正门,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