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熙剩下的话没说出来,有那个钱,还不把她自己的傻病治治。

    这个男人的皮囊,抵得过一两碗饭吗。

    这个皇权至上的世道,活着重要,吃饱饭也同样重要。

    有了命,才配谈风花雪月,诗歌雅颂,这些不着边的东西,都是富贵人才玩得起的,乞丐的命在她们眼里,连个屁都不如。

    “你不要这样说。”她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和熙伸了个懒腰,白她一眼,“自己的苦日子没过够还要再带个累赘,你要自取灭亡,我不会管你。”

    和熙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沅衣。

    “霁月,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但我要把你治好了,你以后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霁月是她一个人的了,想想便觉得开心。

    他属于她,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敢想过,太奢侈了。

    以前的霁月对她而言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她充不上月亮旁边的繁星,连黑幕也比不了。

    两人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她是地上任人踩踏的泥。

    两个世界的人。

    这一刻。

    沅衣感激大律皇帝抄了太师府,将霁月从牢里,送到她的身边。

    沅衣是个勤快的小乞丐,她周转汴京城的每个角落,知道城东外有止血治伤的草药,只需要踩回来打碎了,敷上去,霁月就能好。

    不需要郎中,不暴露身份,她就能救治霁月。

    她把台子上家里最贵的油灯拿下来,匆匆去别的乞丐窝里换了个能烧水的破铁罐子。

    破铁罐子是真的破,耳座也没有,边沿被摔的坑坑洼洼,沅衣要用它来烧水给霁月洗伤口,在她的心里,这个破铁罐子,比油灯还要值钱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