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青州城内的云水神庙,络绎不绝前来上香的人群愕然发现,神庙被盔明甲亮的禁军把守,严禁任何平民靠近,却是听闻,当今太后亲自来青州云水神庙祈雨。

    从昨日晚间便传来了云水仙尊显圣的惊人消息,听闻云水仙尊显灵宣称青州廪牺令无罪,并降下天罚,惩戒了京师来的大贪官吕大人,更言明今日会布雨惠泽百姓,这些消息传得有模有样,令人不得不信,昨日一晚,来云水神庙进香之人已经络绎不绝,却不想,清晨之时更是传来举城轰动的消息,原来,太后老人家到了青州,亲自进云水神庙祈福求雨。

    而城中百姓不知道的是,进香之后的云裳太后,正毕恭毕敬的在驿站中陪着一名美艳女子说话,那女子,却是当代云水仙尊之妾侍。

    花蕊夫人是凌晨时被乐晨送来云裳太后所居驿站的,其后,乐晨自沐浴更衣准备祈雨道场,却是分心不得,无暇照顾花蕊夫人了。

    虽然对乐晨有着绝对的信心,但花蕊夫人做为乐晨的枕边人,虽说和乐晨云雨之时也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心态,可不管如何说,却也见过乐晨被她服侍时的俗人之态,花蕊夫人更知道,这些仙人,实则都是凡人修炼而来,这呼风唤雨却真的是一种神迹了,今天能不能降雨,花蕊夫人心中却实在有些忐忑。

    此时和加倍小心陪着她的云裳说着话,花蕊夫人却也有些神思不属。

    “夫人,有一封来自南国的书信,夫人或许应该一观。”云裳小心翼翼看着花蕊夫人脸色,说真心话,青州大旱,灾民流离,她最担心的是造成民变而已,现今云水仙尊要显圣布雨,她的心思便不在了此处。

    花蕊夫人却是望着房舍东方渐渐升起的旭日和如洗碧空,心中有些烦乱,她不敢想,侯爷祈雨不成的后果。

    “什么信?”花蕊夫人随口的问着,等云裳小心翼翼递过来一封信笺,花蕊夫人接过打开一看,俏脸神色立时微微一变。

    云裳瞥着她脸色,小声道:“当年李将军虽被迫降宋,但却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时机讨伐逆贼,若夫人登高一呼,宋境内必义兵四起,赵家残暴,人心思唐,北国又师出无名,现今只待夫人决断。”

    “李良……”花蕊夫人咬了咬红唇,此人本是唐皇最器重的一方守备,但却临阵投敌,令巩卫大唐都城的关隘被赵宋兵不血刃拿下,也令宋兵很快攻入京师,各路勤王义军鞭长莫及,就此江山易主。而现今想也知道,赵家要鸟尽弓藏,所以,这位李总兵的日子极不好过,北国与其联络,双方自一拍即合。

    虽然家国之事不能意气用事,但花蕊夫人对此人没有一丝好感,冷笑道:“赵家对他不好么?这也是他的报应罢了。”

    云裳忙陪笑道:“是,奴婢给夫人看这封信,只是想说南国乱象纷呈,赵宋江山尚未坐稳,现今夫人若起义兵,南国江山,唾手可得。”

    花蕊夫人轻轻摇头,便在这时,纸窗突然一动,却被一股狂风吹开,花蕊夫人一喜起身,“起风了!”

    云裳心中也是一震,忙小跑两步关窗落下窗栓,外间,隐隐听得,传来了北风呼啸声。

    “是仙尊开始祈雨了吗?”云裳神色变幻的望着天空,眼中全是敬畏。

    花蕊夫人轻轻颔首:“想是如此。”

    半个多时辰后,天渐渐的阴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汇聚在空中,渐渐天空变成了铅灰色,又渐渐的,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此时的乐晨,就在那小城的虚空中,默念法诀,感受着体内种种变化,五行之气化水归于黄庭,又升上风池,透出两耳,则为风;升上山岳,透出神庐,则为云;以雷局作用,升上顶门,吸喝出,则为雷;升上泥丸,入华池,运神水喷噀,则为雨;升上绛宫,闪目出,则为电。

    而体内之玄妙变化,又在这天势地脉中得到呼应,狂风之中,云丛密布,渐渐,电闪雷鸣,终于“咔嚓”一声霹雳,黄豆大小的雨滴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