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年?”虽然卫子岭已经料想到了会是如此结果,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见卫子岭如此沮丧之态,古老又补充道:“不过,若想加如果你想要提前恢复内伤,倒也有一法……”

    “是什么,快告诉我!”没等古老说完,卫子岭便打断了他的话,急吼吼地问道。

    “你先别急,此法能否做到,还要看你的造化。”古老淡淡地继续说道,“除非你能再找到一处聚合着大量天地元气的地方,通过吸收天地元气来滋养丹田和气脉,或可能够缩短伤愈的时间。”

    “聚合着大量天地元的地方?”卫子岭喃喃重复着,“就如同紫阳宗的聚元殿、雪宗的聚灵阵那样的地方吗?”可是这次古老并没有回答他,因为随着卫子岭的喃喃自语,古老终是因元神消耗过甚,而再次沉沉睡去。

    虽然没有得到古老可否的回答,但卫子岭觉得,古老所指的“聚合着大量天地元的地方”就应当是“紫阳宗的聚元殿、雪宗的聚灵阵”这样的地方。他不禁摇头苦笑不已,如此,古老不等于没说一样,如“紫阳宗的聚元殿、雪宗的聚灵阵”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呢?自己能够连遇两处,已经是造化中的造化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遇到第三处了。

    但当初“拼死一战”的选择可是自己做出的,那自己就应当承担因此而造成的恶果,一年就一年,如果能够找到那本父亲留下的《伏魔大阵》,就算自己的内伤不能恢复,也一样可以战胜家族子弟兵,为四大宗门报得当年一败之仇。同时,也可以还大卫国子民们一个朝中政局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全新大卫国。

    有了新一步的打算之后,卫子岭艰难地用剑身撑起身体,将宽厚铁剑再次绑缚在背上,一瘸一拐地踽踽离去了。一片日光洒下的青石小院,只留下了一片废墟,卫家的祠堂已然面目全非、毁于一旦了。

    卫子岭没有回雍城将军府,而是化装成一位以琴会友的游学士子,坐上了一辆租来的马车,朝着濮阳城的方向缓缓驶去了。

    他如此选择,也是有着他自己的道理的。一来,他的伤势即使找个安全僻静之所,也得是任由丹田和气脉一点一点恢复,那样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时日?二来,如果能够改变一下看问题的角度,就把自己当成一位没有任何修为普通之人,就如同他刚刚从紫阳宗下山时一般,因为只要他不试图运行真气,只身体的这些皮外伤,是不会给行动带来任何障碍的。如此的话,他就能继续完成寻找《伏魔大阵》的计划了,只是在寻找《伏魔大阵》的过程中,要改变一下方式方法,不能再无所畏惧的明目张胆了,而只能隐藏身份,伺机找寻了。

    至于为何要化装成“以琴会友”的士子,当然是要将赤色古剑和宽厚铁剑藏在琴匣之内了。

    旬日之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载着一位风尘仆仆的游学士子,来到了大卫国的都城濮阳。此时早已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气,这位在马车内闷了近十日的游学士子,早已是一身臭汗、狼狈不堪了。此处值得说明的是,宗门盟军与家族子弟兵的战争,并没有波及到普通百姓,普通百姓仍然是按着原来的劳作规律,随意进出着濮阳城。其实,这还只是表面现象,在暗地里,无论是四大宗门的盟军还是四大家族的家族子弟兵,都在争取着大卫百姓的支持,不仅没有任何一方会主动开罪于百姓,还有了互为讨好百姓们的种种做法,只是哪一方都没有明说罢了。

    进得濮阳城正南门,士子跳下马车,结清车款,便背着那把五弦古琴,匆匆奔客栈而去。进得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吩咐店主人打来一桶井水,便是当头淋下,全身的暑气顿时散去,清凉之感浸透心脾,不禁连连喊道:“舒服!舒服!”

    这人当然就是自雍城而来的卫子岭。旬日来,他身上的各处剑伤早已完全愈合,只要不试图运行真气,便是好人一个了。而且,就算不能调运真气,他也要比普通人的动作灵活敏捷甚多,毕竟曾是一位剑罡级的剑士吗!剑士的每次进级,除了在修为上的精进,还有对自身身体的淬炼。否则,一位普通人的身体,又怎么能够承受那肆虐真气的撕扯呢?

    待卫子岭换上一身宽大的本色麻布短衫,将发髻高高挽起,再戴上一个半尺长的玉冠,坐在那摆着一把古琴的案前,便是一位形神俱备的游学士子了。只是这位士子,琴琪书画却是样样稀松罢了。

    卫子岭初步锁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王城的典籍阁、一个是濮阳的上将军府。其父卫冉当年所留的那部阵法,如若留有副本,那只能是在上将军府之中了,因为雍城的将军府他已经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而都无结果;如若其父卫冉并未留下副本,那便只有留在王城典籍阁中的那唯一的一本了。

    他选定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上将军府了,毕竟偷偷潜入一个上将军府,总比潜入王城的典籍阁要容易得多。拿定主意以后,卫子岭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便悻悻然地到待上走访会友去了,只留下五根琴弦所奏出的“铮铮”之音,久久萦绕在客栈的客房之中。

    卫子岭相信,将藏有赤色古剑和厚铁剑的五弦琴留在客栈的客房之中,是最对自己最好的掩饰,任谁也不会突然对一个来濮阳以琴会友的士子所随身携带的琴而感兴趣的。当然,出门之前,他没忘给自己简单地化了个妆,此刻的他如若不是碰上特别相熟之人,怕是没人会认得出来了。

    走在濮阳的宽阔街道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穿梭不息的人群,卫子岭不禁觉得这四大家族更加可恨起来。对待濮阳之外的大卫国子民,催缴赋税、不择手段,视百姓如草芥;而对于濮阳王城的百姓却又施以宽政、仁政,故意营造出一幅富庶繁荣之假象,来迷惑国人。当然,濮阳王城的百姓之所以可以被特殊对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生活在王城中的百姓十之七八都与四大家族的各个支脉有着姻亲关系,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卫王当然不会自找麻烦了。

    以卫子岭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待夜深人静之后,学那盗贼模样,翻过上将军府的高墙,才能达到潜入将军府的目的。此刻虽已是午后时分,但离太阳落山还早得很,所以,卫子岭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都故意歇上一歇,这追寻着儿时的回忆、边重新审视着这个大卫国的核心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