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小细胳膊,能有几分力气?”

    大郎恼了!这般大的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别人不拿他们当大人,特别是他们家这个情况,肃着脸,将手臂往回一扯,没好气的怼道:

    “大姐比我大两岁而已,你又能有多少力气?要我说,家里的活计二郎也能干,三郎四郎也能当半个大人使了,未必一定要我在。倒是跟着大姐一起上山更得力些,两个人一起一次能背多少柴火回来?哪怕每日给饭馆子送上一捆呢,也能多换几个钱来。”

    啥?卖柴?沈依依不禁笑了,觉得这弟弟脑子实在是太简单了,将手里的湿衣裳拧干了一抖,往晾衣绳上一搭,头也没回的说到:

    “那能得几个钱?咱们这里四面都是山,柴火最是不缺,所以最不值钱,累死累活都未必够吃饭的,你这主意还是少打的好。倒是过上几年,等你长高些,有个成丁的样了,去街口摆个写信的摊子更合算些。我和你说啊,我瞧了几回了,文庙那儿的童生,一日能挣好几十文呢。咱们不和人抢生意,就在前头有商铺的街口摆着,再差一二十个钱总能吧!”

    嘿,你别说,这还真是个能挣钱的事儿,他们家的孩子虽说开蒙什么的和别人不一样,读的都是道经,科举基本没戏,可字不比别人差啊。即使到时候年纪小,容易被人不信任,那少收些总有人会上门的。等着知道他信得过了,那生意再差,也总比在家叠东西挣的多些。那活计过一二年三丫都能上手了。

    “这个好,这个好,顺带还能帮着家里拉点生意。”

    大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一连串的畅想都出来了,只觉得自家这生意红火就在眼前,差点连手里的药罐子都跌了,好在这会儿二郎也在一边,顺手接了过去,这才免了破财之灾。嗯,顺带的这日常没什么声响的二郎还给了大郎好一大盆的凉水。

    “大哥,要过几年呢,不着急。”

    大郎有点懵,感觉被忽悠了,看向沈依依的眼神十分的无辜。沈依依安抚的对着大郎笑了笑,侧过头重重的瞪了这说穿的二郎一眼,都说焉巴坏、焉巴坏的,这词还真是够精辟,他们家这不爱说话的焉巴可不就是坏吗,戳穿了自家大姐的把戏不说,还嘲笑起他大哥来,真是个小坏蛋。

    不管是坏蛋还是简单,弟弟们想帮着分担的心不是假的,沈依依循序渐进锻炼弟弟的心也一样十分的真,半下午趁着还没做饭,她领着这两个最大的背着背篓再次来到了三婆婆的纸扎铺子,开始清货。

    “这才几日,竟是又有了这么多,我说大丫,你家怕不是连那三岁的都在做活吧。”

    “那怎么办呢,要吃饭不是,就只能这么辛苦了,家里可养不起闲人。三婆婆,怎么样,能得几个?你看看,你说纸钱太容易,我立马就全拿了这些个费工夫的来,看在我听话的份上,也该多给几个钱。”

    “都是有规矩的,多给了你,别人还不得和我闹?少来这耍乖卖巧的,三婆婆我可不吃这一套。”

    “可见是死人生意做多了,心也跟着冷了,我还想着沾点便宜呢。算了,权当我敬老了,反过来让你得意些吧,呐,我家大郎二郎今儿跟着来了,正好帮你这把这铺子一并理理,这扎堆的走路都难。”

    “你个淘丫头,明明是好心,都能怼出人火气来。给,一人一个果子,我家大郎给我送来的,让你也甜甜嘴。”

    大郎和二郎机械的听着大姐的吩咐干活,脑子都是懵的。这你来我往的对话,搞得和抄家一般,最后居然这一老一小还笑眯眯的分享上果子了?连着他们都沾了光了?为啥感觉和他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呢?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这心声若是让沈依依听见估计立马就能被啐,豆丁样的娃子,还男人女人的分,这是交际手段知道不?没见识的小子就是欠揍。

    说归说,忙归忙,不过是三日的功夫,就换回了110文,两斤粗盐的钱就有了,还能剩下10个钱。

    “大姐,这盐买好了还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