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坠儿口里说着不信,却有点言不由衷的离开山头飞到法阵边,“要想让我相信,你至少也得先透露一点有关破解迷宫的事吧?”

    “那就不妨告诉你,这迷宫的中心是一座宝藏,我至今都未能打开,如今你知道这个秘密了,也就别想我放你离开了,除非是能把这宝藏打开,当然,为了确保彼此不下黑手,咱们可以商量一个完全之策,比如互相吃下对方给的毒丸,等打开了宝藏,咱们把它分了,然后各奔东西,但没沈清的份,在打开宝藏之前我也不会救她出来,我信不过她,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犯不着让她白分一份,跟你合作一来是被逼无奈,二来是你的这件宝物或许能破开宝藏的防护,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打开宝藏后要由我来先挑选第一件宝物,剩下的咱们三七分,我七,你三。”无忌一脸严肃的指了指水霆剑,他希望这番话能诱导得坠儿跟他谈沈清的事,或者谈分宝物的事,只要开始讨价还价就不愁让这小崽子落入圈套了。

    “最少也得四六分,我这宝物可是用一次损耗一次的,而且使用它对我也很危险。”坠儿开始讨价还价了,但只要对坠儿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看出这小子是在演戏,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关心的一定会是沈清,绝不会先跟人家谈分宝物的事。

    “你这宝物是什么来历?”无忌心中暗喜的向前又凑了凑,既然谈到这份上了怎么也得表达点诚意出来。

    “这是我六师兄给我的玄水剑,后来它被天雷劈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它是怎么被天雷劈的?”无忌认得出玄水剑,也听说了信邪大闹隐仙宝市的消息,所以对坠儿这话是信了几分的。

    “是这样的……”

    坠儿一本正经的给无忌讲起了故事,其中八分真二分假,他自知凭自己说谎的本事很难骗倒无忌,所以能说真话的地方说的全是真话。

    两个人想的都是要和对方套近乎,让对方放松戒备,在这方面无忌的心情更急切些,所以聊着聊着他就凑到了距法阵五十来里的位置上,这也就不足万丈了。

    坠儿又跟他谈了一阵,见很难再骗他靠近了,遂果断的发动起了这座法阵的攻击手段,五位大神通打造的这座法阵以防御为主,在里面添加的陷阱也不少,但向远处起攻击的手段就要差些了,因为那是要减弱法阵的防御力的,所以在对付天霆之灵时坠儿到最后一刻也没敢催动法阵的攻击手段,一来是怕毁了两个器灵,二来是怕天霆之灵的反击会击破法力减弱的法阵。

    攻击手段的“差”只是针对大神通而言的,对元婴后期的无忌来讲可就够受的了。

    只间一道斑斓的灵力光华猝然从法阵上射出,淡金色是逍遥仙君的玄土法术,奇彩霞光是知夏的成名绝技,夹杂其间飘摇闪烁的花雨是菡香和镜水仙妃的手段,晓春自忖攻击之术没这些人高明,所以藏拙了,所以这道光华蕴含的是四位大神的四样法术,菡香与镜水仙妃所施法术看起来虽相近,但其中却有玄妙的差别,一个以迷神为主,一个以杀伤为主。

    无忌没能躲开这一击,但他始终没放松对坠儿的提防,要想算计无忌没那么容易,所以在攻击发起时他不算是猝不及防,但这法阵攻击力之强超出了他的预估,他觉得在五十里距离上不怕坠儿耍什么阴招,可当那道光华朝他射来时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这座法阵的威力了。

    在无忌的惨叫声中,坠儿瞪大了眼睛观察着这一击的效果,无忌对他屡犯轻敌之错,他可不敢对无忌犯这种错误,跟人家比他没那资本,这要是换吕罡或西阳,早上去給无忌补上一刀了,真那样的话,无忌还真活不成了,坠儿的谨慎让他错过了一个铲除无忌的绝佳机会。不过坠儿就算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会后悔,因为只要把无忌留在乾坤袋里,迟早会衰弱至死的,犯不着此刻冒险去杀他,这就是坠儿的行事风格。

    无忌晃晃悠悠的逃出千里后才扭头对坠儿投来充满怒火的一眼,他的脸色惨白,下巴上都是血,眼睛是通红的,左臂耷拉在身侧,看样子即使没废掉也好不到哪去了,无忌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这么惨过,这还得说是脸上被地火灵龙烧出的燎泡已经下去了,否则此刻的样子就更没法瞧了。无忌现在心里说不上对坠儿有多少怨恨,主要是觉得窝囊、憋闷,自从对这二人发起偷袭以来,霉运似乎就找上他了,弄得他始终喘不上一口痛快气。

    招惹三个豪门的关门弟子哪会那么容易得手?无忌觉得憋闷,坠儿还觉得头疼呢,用了这么多手段都没能除掉无忌,坠儿很失望。

    用心念感知了一下确认无忌确实没埋伏在附近后,坠儿把两片陆地的隔绝法阵都开启了,然后才出了乾坤袋,这样一来是给无忌造成点心里上的压力,二来可以找机会悄悄溜进来等待时机对无忌发起一次偷袭。

    恢复了点体力的坠儿一出乾坤袋就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反正也不知道沈清在哪个方向了,只能先走上一阵再说了,在处于最糟糕的情况下反倒获得了进入迷宫以来最轻松的心情,老天真是会戏耍人啊。

    行走间,坠儿不由思考起无忌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可能是真的,他是绝不会轻易相信无忌的,可毕竟无忌说的也是有鼻子有眼的,身处绝境中,即便是虚无缥缈的希望也是有极大诱惑力的。

    管他呢,先找到沈清再作商量吧。轻轻松松的走了一会后,坠儿兴之所至的朝前面的冰墙点了一指,心里暗自抱怨道,怎么总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