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怂!”

    女青衣护卫将这个可怜的小兵按在凳子上,继续道:“家是榆林还是延安?”

    小兵很想立刻就吃,可是伸出来的一双脏爪子,又让他极度难堪,陪着笑脸抓了一把雪用力的蹭脏手。

    “延安的。”

    “家里头还有人嘛?”

    一个年级不大的青衣护卫端来七个糜子馍馍放在锅边上随口问道。

    “我走的时候,地里头旱的草都不长,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嫂子跟爹娘,也不知道活着没有。”

    “活着呢,只是全走了宁夏,那里有水,官府还给地,耕牛,种子,明年就好了。”

    年纪大一点的青衣护卫见这个小兵看着桌子上的食物眼睛都直了,就拍了一把调皮的小丫头,把筷子塞给小兵道:“快吃。”

    小兵羞涩的朝两个跟操同样口音的女子憨厚的笑一下,然后就开始凶猛的吃饭……

    单个一斤重的糜子馍馍被这个家伙吃了七个,大半锅炖菜被他吃的一滴不剩,就算是汤汁,也被他用糜子馍馍蘸的干干净净,唯有那壶烈酒没动。

    “知道你没吃饱,可是,不能再吃,再吃就把肠子挣断了,坐下歇一阵子再走。”

    小兵直挺挺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打了两个悠长的饱嗝之后,这才敢转动脑袋,瞅着年长的青衣女子道:“姐姐,我爹娘他们咋走了宁夏了?”

    年长女子把一件旧棉袄丢给小兵道:“六年没有下过雨,延安还能活人嘛,不走,等着饿死啊?你只要记得你爹娘的名字,将来去宁夏镇找,一定能找到的。”

    帮小兵把棉袄裹上,小兵眼睛里已经泛着泪花,青衣女子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久违的爹娘跟兄长嫂嫂。

    “关中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你们都乱跑什么呀。”

    小丫头的膝盖跪在凳子上,身体趴在桌面好奇的瞅着这个长得清秀却脏的看不成的同乡。

    “没吃的。”

    “啊?怎么会没吃的?我家粮食多的吃不完,来的时候放在柴房的两袋糜子被老鼠祸害,我娘就把脏粮食喂猪,

    我娘还说,这点粮食值得什么,就被我爹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