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困难和考验比起来,温柔的关怀更让王齐恩紧张。他的心像被忽然揭开了,在这以前,他执着的是自己能为严汐做什么?没有仔细想过会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给我看看。”他生疏地表达着亲密。在烛火笼罩的寂静屋子里,有无形的线在把他们慢慢捆紧,慢慢爬升的气氛让严汐在奇怪的恍惚中伸出了右手。

    她柔软的指尖上有个绿豆大的红点,他看了好一会,用微不足道的力气轻轻抚过,认真地说:“以后别再碰炉子,煮一次就够了。”

    她害羞地抽回手问:“你喝酒了?”

    “恩,有件重要的事情,”他抬头看着她,“汐月,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严汐一怔,很快问:“是谁?”

    王齐恩轻声道:“是倪瑞宝。”

    严汐在震惊中突然觉得很恶心,像看见了扭曲丑陋的东西,羞愤地问:“杜司务抓住他了吗?”

    王齐恩道:“还没有。”

    “什么时候去抓他?”

    “我们带回来的杀手在牢里死了,有肖克章给倪瑞宝站岗,让他以命抵命几乎不可能。”说完这些后,王齐恩告诉严汐:他打算亲手报仇。

    三天后的弥云山。夜晚降临时,倪府别苑里亮起了重重灯火,青屏城里熟有脸面的夫人们已经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她们听严汐说琼州趣事还得到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在饭宴上像男人们一样饮酒作乐,欣赏歌舞,下午时还玩起了赌骰子,摸骨牌……因为受林含秋之邀留宿一晚,难得放开的胸怀就更无忌了。

    “严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啊?”某位夫人见严汐独自站在花廊下面,从半开的阑窗里亲热地招唤。

    严汐转过身道:“多谢丁夫人,我和倪夫人说好了要一起下棋。”

    应付过因她而来的客人,严汐轻轻叹了口气。林含秋选在这天办茶会,正好与男人们在庄园里的‘开门宴’相应和。

    好几个月以来,‘赵格驾临’像把柴薪,煮沸了青屏这口深锅。一百户人家里有一千个人在打一万个主意,都希望好运降临,都忍不住痴心妄想,若不亢奋就是怪胎。也许这晚就是靡沸的顶点,男人们和女人们都在美梦里,没人担忧明天会怎样。

    “姐!”严婷跳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我娘让我来看看你,她被几位夫人拖着猜拳,都快喝醉了。”

    严汐笑道:“不用管我,你自己玩吧。”

    “那好,我已经来过了啊!”严婷很快地说完,又跑走了。

    严汐安静的思索被打断后忽然有点烦躁。就算王齐恩反复解释今晚的计划不会有失,除非他平安回到她身边,任何安慰和保证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