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沈时荔再度失去联系,我在艺高附近租了个房子,每天关在屋里画画,在明知自己画不出来的情况下。

    我想我这辈子灵感最盛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这期间有几个画廊联系了我的高中老师,希望能购买我高三时创作的作品。

    其实我知道他们想要的是哪幅画。

    那张画就立在我的出租屋里,被黑布蒙着。

    我很缺钱,我同意将画卖出。

    一个月后,那幅画在公众美术馆展出。

    恩师约我去看首展,我推脱不掉,最终还是同意了。

    公众美术馆室内空间开阔,视野明亮。

    我的画被挂在十分醒目的位置。

    但更醒目的是站在画前的沈时荔。

    她正盯着画里的万千烦恼丝,《结发》——那是我用玫红、草红、熟褐、生褐共同描绘的发丝。

    一旁两个观众悄声议论,说我画中的发丝结成了心脏的形状。

    沈时荔很没礼貌地打断别人,她说不是。

    “那是荔枝。”

    那两个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沈时荔。

    但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那不是心脏,那是一颗荔枝。

    沈时荔转身看到我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我抹掉她的眼泪,问她怎么哭得这么丑?

    她却掉下更多眼泪,抱住我说:“再等等我,枝枝,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