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女扮男装去了国公府当了差?”溪宁捻起一个花生米扔进了嘴里,腮帮子一动一动的跟啃菜叶的仓鼠一样。

    何清浅轻点了头:“是啊,想着能够进入国公府打探一点里面的消息,顺带看看姜恨生到底是不是谢子衡。”

    方云初浅酌一口清茶,抬眸望向何清浅,“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何清浅摇了摇头,眼角低垂,无奈地叹息道:“什么发现都没有,姜恨生压根就不住在国公府,日日流连在外,花天酒地,见他一面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墨寻抬眸望向置于角落的黑色楠木架,有细细薄烟自紫金色的博山炉空隙内袅袅升起,像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杂乱思绪。

    “不对,今日是皇上纳妃的大喜日子,文武百官都要进朝献贺,姜志身为护国公,位高权重,其独子姜恨生没有理由今日不随姜志一起进宫献贺。”墨寻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随意敲着,语气轻飘飘地。

    溪宁从白玉盘内拿了个青枣,用袖口擦了擦,漫不经心道:“若是真的没有所图,姜恨生又怎么会固执地停留在原地,就像是算好了一样等着姜志找上门,就算是不愿意搬走,他又怎么轻易松口来到长安。”

    方云初沉思片刻,指尖蘸了点清茶,在深棕色的木桌上比划着:“从我们的线索得出了怨灵与兵败有关,从何姑娘的线索得出了谢公子与姜恨生有关,且怨灵不伤及无辜,综合以上两条线索我们可以得出怨灵或许与姜恨生有关。”

    何清浅在脑海里仔细搜刮着关于姜恨生的消息:“近日来我在府上听来不少传闻,姜恨生是姜志发妻所生的嫡长子,但是姜志为了升官为了仕途,抛弃怀孕的妻子,娶了户部尚书的二千金王氏,王氏出了名的善妒泼辣,姜志连个妾侍都没有,自从姜恨生回到长安城后,她在府中日日神神叨叨姜念生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姜恨生,人们只当是她痛失子女再加上知道了丈夫婚前的糊涂账,一时想不开得了失心疯。”

    方云初在木桌上把“姜恨生”重重圈了出来,水珠写成的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幽光:“这么说来压根就没有姜恨生。”

    何清浅苍白的面色浮上了一丝担忧,明亮水润的双眸也暗淡下来:“谢子衡并不是姜恨生,他当时在悬崖边上就很不对劲,若是真的有怨灵存在,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被怨灵附了身,怨灵用着谢子衡的□□,霸者姜恨生的身份,那么子衡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溪宁咽下了口中的青枣,望向了方云初,黑白分明的杏子眼带了点膜拜的意味,“那你可有办法将怨灵赶出谢子衡的肉身?”

    方云初眼帘低垂,低声道:“待怨灵报完仇解完恨自会离开,若是强行将怨灵赶出寄体,恐怕……”

    墨寻望向何清浅:“既然如此,那清浅还要回到国公府打探姜恨生的行踪。”

    何清浅点了点头,起身理了理衣衫打算告辞:“我先回去了,有事情我会叫人传密信到你们住的客栈的。”

    很明显怨灵的最终目标是皇宫,而得了姜恨生身份的怨灵今晚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前往皇宫伺机报复,可是他却轻易放弃了。

    偌大的皇宫内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甚至于能够让姜恨生将三万精兵兵败的仇恨暂时搁置。

    烟花声和嘈杂声也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就像是涨潮之后终会迎来退潮。

    那么这座鼎盛之至的长安不夜城呢?是顺势而上还是转势而下。

    三人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客栈内,各自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放松一下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