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漫学习不上心,但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人生座右铭,态度极其认真,把张晓涛这事安排上了行程。

    他放学回家就开始琢磨,躺床上来来回回想了两宿,倾尽毕生所学,勉强想出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周四一上午的课没那么催眠,关漫被值日生催了五六次,就是赖班里不挪窝,等人都走光了才出门,打算直接旷了课间操。

    课间操的预备铃响了半天,整个一楼班门紧闭,竟然还在拖堂,换成他们七班早一片怨声载道了。

    从教室四五排位置上的窗户往里望,这群尖子生和学习机器没区别,一个个都认真专注,估计被蚊子咬了也没反应。关漫百思不解,不知道老师是在讲课还是在讲什么劲爆的新鲜事。

    这是个晴天,关漫站梧桐树底下,校服拉链拉到最高,孤僻地束着颈。

    树杈梢头流连出一串光斑,穿过树隙垂下来,一半披在他头顶,光亮覆盖之下的发海深沉,挺起的鼻尖顶着影子的边缘,衬出整张脸色彩鲜明,该黑的黑,该白的白。

    关漫常年宅在家里,没经历过多么严酷的风吹日晒。

    他两手插裤兜装酷,扭着脖子把各个方位观察了一遍,没找着钟万结的人,倒是看见张晓涛正盯着前排人的后脑勺发呆了。

    广播传出人声,催促各班上操,二班班门这才打开,讲台上围了一堆问问题的学生,把老师堵得没法出屋。

    关漫站班门口等,书呆子们下个课磨磨唧唧,被拖个堂还都挺高兴的。

    干等三分钟,广播没音了,班上终于出来俩女生,好奇地盯着关漫看,近乎目不转睛。

    “看什么看?”关漫扭头,反瞪回去,那两个女生互相搀着,脸一红笑着跑了。

    二班这集合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虽然下课晚,但只花了一分钟,班上几十号人就整齐划一全撤走。

    张晓涛故意拖延,低着头出来,心事重重的模样,关漫单脚蹬着后墙,“他人呢?”

    张晓涛只顾撸袖子,看着特蔫,答得迟疑:“去办公室了,老师找他。”

    “有这么热?”关漫看他脸色涨红,还不停挽袖子,这三月份的乍暖,得倒个寒才算完。

    “我就是……”张晓涛说不出所以然,使劲一抿唇,憋出个闷响,底气不足:“漫哥,要不算了,闹大了容易被处分,对谁都不好。”

    “怕什么?”关漫安慰地拍他肩,倾身看他,“处分不了,没那么严重,就是替你讨个公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晓涛像个泄气的皮球,被他一巴掌拍扁了,略显为难地说:“我不知道。漫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