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以前的生活,具有丰富的冲突性。

    一方面,是无趣的,机械的,重复的。

    另一方面,是可怕的,扭曲的,异常的。

    于是他才爱上了绘画。

    这种爱好,最能直观地记录生活里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也能很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素描好说,但色彩不好学。

    小地方,没有卖颜料的地方。

    所以,南舟常去找一些带着色彩的矿石或是玻璃瓶,彻底打碎,加上核桃油,研磨成自己想要的目数。

    南舟把自己家的阁楼折腾成了一个画室。

    他的画算不上什么作品。

    他看到什么就画什么,能找到什么往上画。

    掉了把的杯子。

    坏掉的半扇门。

    纸壳箱的内部。

    或者是废纸、墙壁、天花板。

    南舟画过最满意的一张画,就是那个种苹果树的女人。

    他把她的身影画在了街道一截雪白的墙壁上。

    那是一个晴天,白昼如火,晴热的光烤着他的后背,身后是来来往往、不会理会他的小镇人群。

    南舟自顾自画他的画。

    女人的嘴唇很漂亮,因此非常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