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您说我没教养,可那怪我吗?养父养母最高学历小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他们能给我养大就不错了,教养是什么,再多的教养能让我吃饱饭吗?您瞅瞅您那心爱的小芮芮身上十几年穿的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享受本该是我的,不是吗?那为什么换人了呢?听当初的来家里沟通的秘书解释说,是当年在医院抱错了孩子,那难道是我的错吗?刚生下来一天的婴儿知道个什么!”

    对李彩华发出直击灵魂的四问后,邬苏直接替她回答,“归根结底,就是你的错!你认错了自己的孩子,造成了两个家庭的悲剧!”

    这番话硬生生的往李彩华心窝子里怼,怼得她生疼,她的手都开始颤抖,也搂不住程芮了。

    因为,她现在自顾不暇。

    邬苏曾想过,为什么会有母亲嫌弃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即便是一时认错了,等到真正找回来,血浓于水,也该是加倍宠爱,竭尽全力补偿,偏偏她李彩华就是不走寻常路。

    亲生的弃之如履,偏把一个假货捧在手心里。

    她嫌弃原主没涵养、畏畏缩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股小家子气,根本让人无法面对。

    其实呢,邬苏想,李彩华是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她弄丢了自己的亲闺女,这事搁在哪个母亲心里都是无法言说的剜心之痛。

    无法面对,不敢面对,所以逃避。

    懦弱之人在错误的逃避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她从不敢回头。

    许是从来没有人就这件事指责过李彩华,十七年多,快十八年了,黏住伤口的胶布被人狠狠的扯下,这人还是自己的亲闺女,她一时无法接受,缓不过劲儿来。

    李彩华咬着牙,僵着脸,指了指邬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芮见状,发觉大事不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责邬苏:“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是妈妈的错!她也不想的啊!”说着说着,她倒是先哭起来了。

    瞅着母女俩在这儿演,邬苏实在是懒得跟她俩废话了,托着下巴,笑嘻嘻地说:“真的吗?我不信!”

    李彩华:“……”

    程芮:“……”

    程旭今年八岁,上小学二年级,作为从小被教育“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太子爷”,对“母后”李彩华、“公主姐姐”程芮很是爱护,当他看这俩人都受了委屈后,赶忙站起来发威:“邬苏你个小贱人!在我程家还敢放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就冲过来,看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

    邬苏不慌不忙地抄起旁边桌子上的摆件,颠了颠重量,痞里痞气地说道:“来,有种你过来,看看是我手里的玉如意硬,还是你那没发育完全的脑壳硬。”她还在桌子上磕了两下。

    程旭听到“duangduang”两声脆响,脚下的步子渐渐慢了,最后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