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这是回易处上下官员拿了以后剩下的钱吧,算上他们分的,出海一次能赚多少?”

    赵昚对官员贪墨的手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御史台言官们天天说的不就是这些吗?

    “皇上,这个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臣估计他们拿的钱应该有四五百万,都是有账目的,拿不了太多。”

    “我看不止吧,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明知道朝廷到处需要钱,还在上下齐手,能捞一点就捞一点,他们多捞一点,国库里的钱就少一点,完全不体量朝廷的难处!对他们还是太放纵了。”

    刘溪心里暗惊,难道皇上要对回易处下手了?

    “皇上,其实他们也不容易,出海一趟就是两年,远渡重洋,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要生活在船上,在海上吃不好睡不好,还经常遭遇大风大浪,运气不好,命就没了。还有,在海上闷热湿气重,容易生病,一旦得病就很难好,病个十天半个月就死了,人一死,船上放不住,也不敢放在船上,怕生瘟疫,直接就丢进海里,最终落个尸骨无存。出海的人都不容易,个个都是九死一生,但为了给朝廷赚钱,他们不可能只去一次,回易处的官员要安抚出海归来的人,并希望他们下次还能出去,最好的安抚就是给钱。百艘大船,随行人员一般不会少于五六千人,这么多人要发响钱,要给奖赏,死在海上的还要抚恤,得花一大笔钱。如果回易处把出售异域货物换来的钱一分不少的交到内库,回易处马上就会解散,跑的一个人都不剩,下次出海恐怕连水手都找不到。”

    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刘溪,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马上开始为回易处说情诉苦,说的就像他也随同出海了一般。

    果然,他话音刚落,赵昚便问道:“刘溪,回易处有你什么人?”

    只听刘溪马上双膝下跪,伏地叩首道:“回皇上,臣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军中,他被选调进回易护卫军,跟船队一起出了趟海。船队回来以后,他来过一趟汴京,臣跟他见过一面,详细问过他回易船队的事。”

    “你的胞弟?”赵昚眉头微皱。

    “是,比臣小十多岁,臣入宫之后他才出生,也近些年才相认。”刘溪当即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他在军中任何职?”

    “只是一个指挥。”

    “嗯,那就让他盯着回易船队,以后大事小事都记在心里。”

    “是,臣代胞弟谢皇上隆恩!”

    “这次回易处上下分了多少钱,我暂不追究。但下次再分钱,必须要有账目,分多少都要记录在案,有据可查,别给人留下捕风捉影的机会。”

    “是,皇上。臣会把原话传给回易处。”

    “起来吧。陆游独掌回易处、市舶司,为朝廷聚揽钱财,着实辛苦,有什么话我亲自跟他说,传话就不必了,你只要放些风声出去就行。”

    “臣明白了。”

    “船队今年还会出海吧,你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