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需介怀,既已接上头,下面的事自然就不远了。”

    青年托腮看着色泽已衰败得不成样子的木偶,怅然叹口气,道:“此言有理,咱们再等等吧。”

    “等?”络腮胡不满地接了一句,“咱们是在这里等着,可那么多将士们还被困在石楠县中苦苦支撑,他们可等不得。”

    青年闻言眉头紧蹙,冉锋抿唇,他不善言辞,心中万千思绪却说不出一句来。憋了半天,生硬道:“等不得也要等,不能叫一起闯出来的二十八个兄弟白死了。”

    触及伤心事,三人一时都无话。枯坐半晌,食了些餐饭后,便各自睡去了。月朗星疏,更夫厌厌打着呵欠,青年辗转难免,一闭眼,就是浑身染血的士兵拖着残肢朝他爬来,四处是烧焦的灰烬,他一人立在瓦砾间茫然四顾,目光所及之处,滚滚浓烟,竟无一处完好的建筑物。

    他又发了噩梦,口中念着不要,不要啊挣扎醒来。许是嘴巴张得太久了,此时口干舌燥,他起身倒水。

    然而他的手才端起碗,无意间抬头,却见一道黑色人影立在窗下,形如鬼魅,惊地他手中的瓷盏脱手落下,那黑衣人眼疾手快,身形一闪,人已至他跟前,单手稳稳地接住了那瓷盏。

    “随我来,梁大人。”

    青年瞳孔猛地一缩,后退半步,喏喏道:“你,你是……”

    黑衣人却不给他更多说话的机会,一记手刀将人砍晕了扛在肩上便要跳窗离去。睡在外间的冉锋听见动静,于是起身披上外衣,低声询问道:“少爷?可是你在说话?”

    附耳在门上听了听,直觉不对,猛地撞开门,正瞧见洞开的窗户,探身去望,一道黑衣人影在窄巷间穿梭。他暗道糟糕,顾不上去喊同伴,紧接着一跃而下追了上去。

    冉锋本是南魏边防的将领,梁如歌乃潍城的父母官,两人本没有什么交集。奈何犬戎破城时无人调动,军令未至,谁也不能轻易动兵。然而潍城就在百里开外,一城百姓被犬戎军虎视眈眈围了三日,一旦破城,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是以当潍城通讯兵冒死传出梁如歌的求援书信时,他毫不犹豫发兵去救了。

    然而,不巧碰见的竟是犬戎的王牌突袭师,全是铁骑作战,机动灵活战力了得,以至于他这边死伤惨烈,折了大半兵力。就在修养之际,赫大将军的军令传来调动兵马赶往西北支援。那时伤残不算,只死亡的人也近万众,根本没有拦截犬戎主军的实力。那一战,使得南魏重创,损失了江源以北的全部领土。

    本该军法处置难逃一死,但潍城五千民众联名上书求情,加之又是赫定山麾下一员猛将,僵持不下之际,谣言四起,动摇前线军心,不得已,赫定山挥泪怒斩,却被梁如歌派来的死士所救。

    是以,他不能苟同梁如歌来北朝密见某位权臣之举,却愿意护佑他的安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https://kpc.lantingge.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