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点。”

    钟晔吃痛地拧了一下陆谨承的胳膊,陆谨承才稍微松了口,但他没有离开钟晔的肩膀,俯身用额头抵着,然后幽怨地发问:“什么叫,不止是朋友?”

    “……”钟晔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刚脱口而出的安慰再去解释一番,就显得刻意。

    钟晔觉得踮脚踮得有些累,刚要往后退,又被陆谨承搂住,钟晔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套在卫衣外面的校服已经快被陆谨承蹭得脱了一半,勉强用胳膊挂着,陆谨承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靠得太近,钟晔已经能闻到陆谨承颈后的信息素,木香愈发的浓。

    陆谨承没有收敛他的信息素。

    “不可以。”钟晔沉着脸给出警告。

    陆谨承立即放开手,在钟晔的眼神逼迫下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的衣服蹭到墙面,他嫌脏,又不敢乱动,委屈巴巴地望着钟晔,钟晔把校服重新穿好,然后一言不发地把陆谨承往巷子中央拽了拽,扯着陆谨承帮他拍了拍身后的灰。

    陆谨承一直偷偷观察着钟晔的表情,他感觉到钟晔不开心,于是老实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又失控了。”

    “不止是朋友的意思就是,你不用害怕在我面前情绪失控。”

    陆谨承怔了怔,安静地望着钟晔。

    “你送我一个用来画画的秘密空间,所以,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秘密空间,心事都可以跟我讲,好不好?”

    陆谨承忽然低下头,盯着钟晔肩上的牙印,钟晔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他不会又要咬吧?真的有点疼诶。

    可是陆谨承没有,他只是拢起钟晔的衣领,将牙印盖住,许久之后才开口:“我没什么心事。”

    钟晔不去挫伤陆谨承高傲的自尊心,顺毛撸着说:“那就讲学校里的所见所闻,以后你去读大学了,也可以跟我讲讲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

    话音方落,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大学……看起来遥不可及,实则近在眼前,陆谨承去读大学之后,钟晔就很难再见到他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钟晔知道,自己和陆谨承只是一段时间的交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终究会走散的。

    陆谨承最后都没有回答钟晔的提议,没有说好或者不好。

    钟晔并不奇怪,对于陆谨承这种事事力求完美、自我压抑到情绪时常失控的人来说,不去否认自己有烦恼,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就像陆粤说的,陆谨承会长大,会越来越好的。

    钟晔从来不觉得陆谨承的目标是变成一个正常人,他只希望陆谨承可以不受“遗憾离世的父亲”这个梦魇所折磨,以及,能与自己的情绪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