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轻啐一声,“现下知事了,我甚是放心。们俩离我远些,莫染上病气。”她捂嘴轻咳了一声。

    大姨娘这会子也寻到漱芳阁,站在外头道:“大姑娘,听说染了风寒,可想吃什么,妾身去厨房给做。”

    石妈妈道:“这几日,大姑娘就念着石台县老家的泡菜清粥、白面馒头。”

    大姨娘忙道:“妾身这就去厨房。”说着转身就走,沈宛与石妈妈打了手势,石妈妈将大姨娘唤了进来,沐风沐雨将一个轻纱屏风移到中央撄。

    沈宛轻声道:“大姨娘早前下注,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而今成了三千九百两,我令沐风把银子给。咳……我染了风寒,就不多留。”

    大姨娘接过银票,现在又得了银钱,她可以京城置一两家铺面,便是僻静处也没关系,多少也是个进项,心下一转,道:“我先留在大姑娘这二千两,下次再替我加注。”

    沈宛道:“大姨娘,不是我不帮,实在是前几日,母亲令李婶子送银票来,话里话外都有责备之意。哪家姨娘能自置田地店铺的,原是没有的,若我再帮,就算大太太为难,怕是老太太也要刁难。这也是私下给银子的原因,我对外头,就只说只下注了五百两。”

    一个姨娘,有了一笔风光的产业,这肯定是要招嫉恨的偿。

    沈家薇垂着头,心下思量着沈宛这话的意思。

    沈宛道:“屋里都是我们姐妹身边的人,若有人问起,我们也只说出了五百两的本钱。大姨娘得了银票先置一处店铺,剩下的小心搁好,将来八妹妹大了帮她置成陪奁,旁人若忆起来,只当是这些年田庄、铺子上的出息。”

    大姨娘心下思忖一番,早前拿出一千五百两,就曾说若是赔了,与不会找她们姐妹讨本钱,这回又赚了,她还想再投二千两去,一面稳打稳行,一面又控抑不住。此刻听沈宛一说,倒是这个道理,她只要置了店铺,老太太、大太太就当她把银子花出去,当即应了声“嗳,我听大姑娘的。”与沈宛姐妹示好,果真有好处,瞧来这姐妹与石氏一样都是笨蛋。不是她们呆笨,着实是她太过精明。

    石氏再厉害,后来还不是折到老太太与潘氏等人的手里,唯有长长久久地活着才是正经。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想石氏以前由她服侍,人生得好,又衿贵,还不是化成了一具枯骨。

    “大姨娘,不是我不带下注,着实怕给和八妹妹惹来麻烦,我认真想过,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我奶爹春节前就有留意着,倒是听说有四家不错的铺面,去寻奶爹,让他领去铺子瞧瞧。手头有银钱,怕是府里是瞒不住的,早早买下铺面,把钱花出去才是正经。

    千万莫贪多,贪多就会惹来麻烦。

    我娘就是个例子,若非我娘家留下的家业太大,二房怎会算计二弟,害得他小小年纪就……”

    大姨娘想到沈宽,那孩子的容貌真真随了石氏,也是生得好看的,人又聪慧,又会念书,竟那样就没了,早前只当是意外,谁曾想到,他是被人害死的呢。

    “大姑娘,我明白的意思,我和八姑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托和先头太太的福,我们感激一辈子。”话带感激,眼里却不带感激之情,反而有一股冰冷犀厉。

    沈宛道:“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升米恩,斗米仇,这样的事多了去。”

    “怎会呢?先头太太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先头太太买下妾身,妾身就在外头饿死了。而今也是大姑娘姐妹替妾身与八姑娘谋划,这才有了好日子的。”

    好话说不会说,能给她带来好处,她巴着沈宛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