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朱兄,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唐典、刘宝当先起身,出声问候,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诸君,我知你们心中所想,”王霍一见两人表情,却露出了苦笑,“但听二位之言,应该不是被强邀过来的。”

    “什么意思?莫非王君、朱君你们,不是凭着自己的意思过来的,是被强行邀请过来的?”唐资这时也站起身来,注意到在王霍和朱宪的后面,还跟着不少人,一眼看过去,就能认出来,知道都是这代郡、代县,里里外外数得上名字的士族后裔。

    这些代郡大族,之前在商议的时候,都对陈止鲸吞郑家的事表示了愤慨,决定联合一致,一同给陈止施压。

    现在洛阳来人,一连几支车队,都有可能是来拜访陈止的,给陈止造势出来了,些许小族不敢捋其虎须,赶着过来出卖也是正常,别说小族,就算是唐家、刘家这样的家族,不也上杆子过来表明态度么?

    但一下子来的这么齐,这么全,还是让唐资意识到不对了,结合王霍话中之意,顿时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点不妙之感。

    果然,对面的王霍在听了这话之后,叹息了一声,用颇为感慨的语气说道:“诸君两家提前在此,你们的心思王某明白,不会怪你们,因为我们王家在得到消息之后,也起着同样的心思,只是家中之言尚未一统,这才没能立刻做出决断,落到了后面,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没有派人出去,太守却派人过来,请各家之人皆来,说是有事要说的。”

    唐资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就算是刘宝、刘青,不怎么敏感的人,也听出里面不一样的味道了。

    唐典则是目光一扫,将在场众人的面孔收入眼底,不由感慨起来:“一下子邀请代县各大家族的人,都派出族中话事人、重要成员过来,却没有人敢违逆,此乃大势成矣,就算后面没有其他布置了,也已经让陈太守在代郡世家之中建立足够的威信了。”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起来,都意识到最近几天风起云涌,陈止看似鲁莽的一招,配合接下来的连消带打,已然是将整个代郡世家震慑住了。

    朱宪补充道:“拿郑家,让人惊,吞家产,令人畏,请洛阳,则让人敬,如今我等对他既畏且惧,已然落到了下风,是以他一个命令发来,无人敢不从,就算心有不甘,不愿相从,却也担心其他家都听从了,自己不去,无形中脱群,格格不入,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更是无从知晓啊。”

    “这么说来,接下来就该是示之以恩了,”唐典做出了一个判断,却注意到身边的唐资欲言又止,不由问道:“怎么?莫非你觉得并非如此?从来收之以入幕,恩威并施者为上选,难道陈太守不愿意?”

    “怕是太守想的,不光是收服啊。”唐资只是叹息一声,就闭口不言。

    其他人还要追问,却有小厮过来通报,说是陈止将来,让诸君各自落座。

    因为并不是正式的宴席,邀请过来的人里面虽然有族长、长者,却都是小族,四大家族加刘家,却没有一人算得上能拍板之人,是以这规格和架势都算不上标准,因而皆坐胡椅。

    “诸位,多谢赏脸。”陈止来到之后,也不废话,往上首的座位一坐,神色从容的侃侃而谈,“因为这边时间有限,我刚换了常服,还要去见过几位洛阳来客,也就不废话了,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有关招待从洛阳过来的几位贵客的。”

    众人从看到陈止走进来,就提心吊胆着,不知道陈止会说出何等话语,是否和郑家有关,和他们之前计划逼宫有关,结果却得知是和洛阳来客有关的,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陈止看着众人,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便继续道:“相信诸君都已经得到消息了,这群人是来拜访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