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辽越听,却越是迷惑,忍不住追问起来:“这第二册法论,我自不会多言,毕竟粗略一翻,也知道涉猎诸多,而且深入几味,可是这第一册的总纲绪论,可是提及了诸多百家之作,这些东西都要写出来?”

    陈止却道:“法论之中的精妙之言,不是只不过是将一些文献、古籍中的语句提炼出来,做个摘抄索引,将其中的本意引申出来,也好让他人阅读,这当然不是完全的誊写,而只是将诸子百家的言语、著作中,最为关键的内容摘录出来,若是逐字逐行的收录和整理,那要花的时间就太多了,我也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问题就在这里,”苏辽终于镇定了几分,“按着总纲罗列,所要涉及的书册文献,恐怕是天文数字,而且要将其中的主旨语句提炼出来,略作讲解和介绍,就必须要把这些书,都看过一遍,至少知道重点在什么地方,恕属下无礼,主上凭着您一己之力,真的可以做到么?”

    言下之意,就是不看好陈止的打算。

    这也难怪,因为苏辽很清楚,如果按照那第一册的通论总纲所言,陈止要编写的,可不是一本、两本,而是一部通典大则!

    哪怕陈止做过秘书省的秘书监,在远离书阁、书库的当下,也断无可能一一引用啊!

    陈止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我自有计较,你无须担心,只管按我吩咐的事去做。”这种事,解释也未必能让人信服,等事实拿出来了,也就无需解释了。

    况且,里面的关键,正是要让洛阳之人疑惑,否则也无法将人吸引过来。

    苏辽见陈止态度坚决,不复多问,便接下命令,当天中午,他就带上了几人,离开了代县。

    和之前陈梓离开时一样,苏辽的离开,同样引起了代郡上下的一阵猜测,不少人试图从这件事中,找到陈止的下一步计划。

    毕竟两个心腹,前后脚离去,再加上陈家晚宴才刚过去不久,那位边军的统领更是虎视眈眈,城内又有纸坊的事甚嚣尘上,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但三天之后,众人的猜测就被一支远道而来的骑兵打破了。

    这支奇兵的人数不多,不足百人,但一个个所骑乘的马匹,却都是高大健硕的好马,这种马就算是代郡这样的边疆之地,都不能常见。

    更不要说那马上的骑手,一个个更是孔武有力,顾盼之间,有一种别样的风采,尤其是为首的那名骑士,更是英武不凡,配合着挺拔的身姿,所过之处,代郡的老少姑娘们,都是一阵侧目。

    而这支人马的大部分停留在城外,而为首的几人则被请入了陈宅。

    “见过姐夫,见过兄长。”

    那为首的英俊男子来到之后,便恭恭敬敬的与陈止见礼,随后又给杨宋行礼。

    “贤弟无须多礼,”陈止看着面前这人,微微点头,“你长途跋涉而来,当先休息才是。”

    “关中至此,其实也不甚远,无非是有山河阻挡,但挡不住我杨家儿郎,”那英俊男子说话的时候,也打量着陈止,“我这次过来,父亲也交代了,让我留在这里,听您之令,与我兄长同府。”

    这人名为杨元,同样也是弘农杨氏出身,为杨宋的嫡亲弟弟,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连神情、神韵都极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