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说,老子脑子疼!”杨烁从床上被叫了起来,一肚子都是起床气,又听幕僚叽里呱啦一大堆,顿时就不耐烦了,“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幕僚苦笑一声,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主官的脾气,不敢过度的刺激,只好低语说着情况:“境内有马贼肆虐……”

    杨烁眼睛一瞪,就道:“马贼让驻守军去对付啊,老子带领的这是什么?这是直属于朝廷的外军,我家主帅才刚剿灭了王弥,难道这个马贼比王弥还厉害?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吵得老子不得睡觉?他县衙都干嘛去了?有多少马贼?”

    幕僚还是苦笑,说着:“消息也不全面,可能是百多人,也有可能超过了二百人……”

    “消息都弄不清楚,就敢把消息送到我这来,当老子是什么人?他地方县衙的奴仆么?如果是两百多人的马贼,已经不是小数目了,才闹出事来?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幕僚赶紧就说了明法僧一行人的事,以及他们涉及的方方面面。

    不说还好,一说这杨烁更气了:“又是北上去参加杏坛论道的,之前那几个所谓经学大师过去的时候,不就很看不上我么?还敢贬低主帅,现在这群人被马贼抢了,老子倒是要称赞一番马贼了!”

    “将军,慎言啊!”幕僚一听,额头上就见汗,小心的四处瞧了瞧,才道:“这次的事有些不一样,魏欧等人还好说,都是普通名士而已,虽有些出身,但也不要紧,那个大和尚也是,虽然名声不小,可无甚要命之处,关键还是孙敏、曹庆,以及荀家的荀折,这三个人都不一般,前两个乃是圣人道统传人,而那荀折更是荀家之人……”

    杨烁摆摆手,打断之后,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这个什么圣人道统,说法新鲜啊,他二人不就是杏坛门徒么?”

    幕僚一听,反而露出笑容,道:“这‘道统’之说,源自陈止先生的那篇《师说》,其中言明了三代之传,梳理前后,正名文统,使我等华夏师道传承得以明晰。”

    “陈止先生?”杨烁听着这个名字觉得耳熟,然后猛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送了一封兵策过来,让主帅得以歼灭王贼的陈止么?他还能弄出什么道统之说?你说的这个《师说》可是一篇文章?此文如何?”

    “兵策之事,将军还是少言的好,”幕僚先尽职尽责的叮嘱了一句,毕竟朱守是严禁此事外传的,虽说诸葛言通过渠道知晓,可朱守的命令并没有取消,叮嘱过后,他才简要的说了说陈止这篇文章的来历,听得杨烁啧啧称奇。

    “要不怎么说这陈先生厉害啊,从主帅到郑管先生,没有不佩服他的,要是有机会,我也得结交一下。”

    幕僚又提醒道:“将军,当务之急可是……”

    杨烁就吩咐起来:“行了,我又不傻,夸了马贼两句,但该杀还是要杀的,给他们回话,就说要追马贼,但必须准备充分,要动用骑兵,不能在夜晚行事,须得天明再动,让他们先安心等待。”

    幕僚得了这个命令,立刻就将消息传递过去,三个县的县尉和兵勇头子知道了,登时面露喜色。

    “有了杨将军的兵马,那就万无一失了!”

    “杨烁将军的兵马,可是朱守中郎将留下来的,连王弥都不是对手,何况小小马贼?我等自是高枕无忧矣。”

    “其实,这些马贼也算识趣,自从入境以来,不见他们有太多的动静,无非是这次南来的车队太过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财,才将马贼招惹过来的。”

    “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出来,慎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