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下,刘家和张家的仆人也到了,顿时三位长者就嗅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息。

    这些仆从当然不敢在尊者面前耽搁,直入主题:“消息已经证实了,那陈家君子这三日以来,在卷藏馆审理陈年旧案,共计破了一百五十七案!”

    此言一处,刚才还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但顷刻间就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才听刘太公出声。

    “五十七案?这更夸张了!”陈太公摇摇头,“不过陈止这么做,倒也附和他一贯的作风。”

    “那个,”刘纲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祖父,不是五十七案,而是……一百五十七啊!”

    刘太公猛然将话停下,深吸了一口气,和几个老伙伴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震惊,而是迷茫。

    一百五十七个案子!

    三天!

    一个人!

    这个消息,已经在彭城县内外流传起来了。

    同一时间,在中正府内。

    “三十多案的传闻失实了,实际上乃是五十七案,八成是传言的人,都觉得太过夸张,为求稳妥,主动缩减的,否则说出去,谁能信?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世人看事,皆出于心,就好像现在,这满城的人都看着庾亮,仿佛都忘记了,真正的特使正官,可不是他那个侍御史。”

    郡中正祖纳正落下一颗棋子,在他的对面赫然坐着这次的特使正官张若。

    张若拿起一颗黑棋,看也不看的放了下去。

    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黑色连成一片,宛如一座严谨、完善的牢笼,将白子围困在里面,法度森严,跟着这位廷尉正就默默的拿起几枚白子,收入盒中。

    “许久不见,你这棋子力见长啊。”祖纳微微一笑,“不过,你们法家棋太过死板,看上去威势无双,但只要算准了,一样可以脱身出来。”话落,他一颗白子落下,那一枚枚白子登时就连一片,一种跳脱、洒脱的意境油然而生,仿佛有一条大龙要从棋盘上腾空飞起。

    张若开口说着:“你的棋路,随心所欲,妙时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乱时就徒耗心力,乱了人,也乱了己。”说话间,他又拿起一枚黑子放了下去。

    祖纳看着棋盘,神色微变,但旋即恢复,他摇摇头道:“你还真是没变,这般古板,早晚吃亏,我问你,这案子你难道真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