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帝带人彻底离开了奉天殿,奉天殿内外跪着的臣子才稀稀拉拉的一个个站起来,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但都不敢声音太大,尤其是距离吴绪宽近的臣子,那些刚正不阿的老臣,皆是直接负手而去,并未搭理吴绪宽,周围其他人则是都不太敢说话。

    “阁老……”吴绪宽身后,一人上前,轻声搭话。

    此人年过六旬,比吴绪宽还要年长几岁,却是当今东乾朝廷的户部尚书,从一品大员齐敬泰,他是吴绪宽的嫡系亲信,因其执掌户部,掌管着国库的钱粮,所以其虽然不是正一品,但其地位,在吴绪宽手下,也是要排在前几的。

    吴绪宽面无表情,依旧望着已经没人的东侧门。

    好一阵。

    他才回头瞥了一眼齐敬泰,道:“先回了。”

    ******

    内廷。

    由高头大马拉着的龙辇不急不缓的向前行着,很是稳当,周围一群太监宫女步行跟随。

    自出了奉天殿,女帝便一言不发,满腹心思的模样,她不说话,其他人自不会说,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

    先前早朝上出了那种事,虽然危机最终被化解了,但所有人都明白,吴绪宽既然已经发动,就不会善罢甘休,此计不成,必然还有后招。

    “停了吧。”龙辇上的女帝突然开口,“坐的乏了,朕走回去。”

    “是!”驱赶马车的老太监马上领命,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

    一旁康隆基撩开龙辇门上的珠帘,搀女帝下车。

    女帝满脸倦容,显得非常疲惫,她累的不是精神,而是心!是心累!今日早朝之凶险,险些将她倾覆,若不是最终得以化解,那其后果很可能就是吴绪宽顺势将她架空。

    那满朝文武并不乏忠义之士,但他们还是随着吴绪宽一同跪了,无论他们是畏惧也好,还是盲从也罢,他们既跪了,便成了为吴绪宽造势的帮凶,而那极少数没跪的,都是年事已高手无重权的老臣,他们并无扭转局势的能力,能做的,怕也只是坚守自身的底限而已。

    女帝此时的心境,就好像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似的。

    而且她很清楚,这种事情,将来还会发生,只是换种方式罢了。

    吴绪宽的逼宫,绝不会到此为止。

    女帝下了龙辇,众人又簇拥着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