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烟,萧启航抽了两口,露出一个在江海四少时代从不曾见过的愁容,那之中有几分愧疚,几分难过,甚至还有几分坚定。

    李大年很难想象,这样复杂的情绪会糅合在萧启航的眼中,看着这位陪伴了自己整个少年时代算是老大哥的人物,脑中渐渐忆起了过去那些嚣张跋扈的快乐时光。

    那时萧启航与他一样,都还是白净的奶油小生,嘴角永远挂着一抹自认为邪魅的笑容。

    江海市所有娱乐消费场所的服务员见了他们,都得恭敬的叫上一句大少。

    在灯红酒绿中挥金如土,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顿干!

    即使不摸不碰,身边也永远得带着几位长腿细腰的性感美女。

    只可惜,那样纸醉金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烟抽了一半,萧启航忽然猛咳起来,咳的脸红脖子粗,看来真是戒烟许久了。

    仰头灌下一杯红酒,萧启航擦了擦眼角咳出的眼泪,露出一个微笑道,“大年,有没有兴趣听我从头说起。”

    李大年神色认真道:“洗耳恭听!”

    事情要从萧家的一桩买卖说起,那是在七年前,李大年刚走一年的时候,萧启航依然还过着潇洒败家的纨绔日子。

    那天,他正和无法无天的孙猴子还有尚未结婚的单朝在酒吧中喝酒,喝的意兴阑珊懵懵懂懂之际,忽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在电话中的声音很沙哑,用无比绝望的语气说:儿子,你爸被人坑了,萧家破产了。爸现在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为了不连累你,只能去死了。

    酒醉未醒的萧启航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啪唧一声,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哭着大喊了一声爸。

    第二天,江海市各大头版头条就登满了萧氏集团董事长萧正强跳楼自杀的消息。

    七天后,萧启航在少数没有落井下石的亲戚帮助下,将父亲安葬。

    而萧氏集团的所有产业都被封存拍卖,萧启航身上所有的银行卡也都被冻结。

    一个纨绔到骨子里的富二代,一个穿衣服系扣子都要佣人伺候的败家子,在几天里变得一无所有,可以想象那种落差有多大。

    然而,债主并没有放过萧家,他父亲死了,讨债的人又追上了他。

    在随后的两个月中,萧启航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臧,饥不果腹的日子,他干过苦力,睡过桥洞,断掉了在江海一切可以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