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他只觉得像是发了财,专门找了个树洞藏了起来,走到半路又觉得亏心,重新挖出来抱回了家,然后那天就吃到了美美的桃子宴。

    桃子冻,桃子馒头,糖水桃子,桃子馅饼……

    李稷一边在丛林中奔跑,一边微笑起来。

    如果不是有最后那段回忆,那真是他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

    好在记忆还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段之时,他就在山林中捕捉到了那个散发着热度的身影。

    也许是认为自己逃得已经足够远了,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在远处停了下来,躺在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杈上喘着粗气。

    林挽弓从后腰掏出一只已经有些开裂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嘴里倒,结果发现葫芦已经空了。

    “嘶,该死!”

    把葫芦狠狠往下倒了倒,男人颓废地往树上一瘫,低低骂道。

    他伸手揪住自己花白的头发,内心像是在天人交战。

    “你个软蛋!怎么就跑了呢?”

    李稷收敛浑身气息,站在树丛深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你跑什么?她难道还能吃了你?”

    “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见一面你会死啊!”

    男人花白的头发被搓得乱如鸡窝,李稷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颠来倒去都是这几句话。

    眼看着男人的脸皮都要被他搓下来,他走出了树丛。

    “谁!?”

    纵然满心懊悔嫌恶,但树杈上的男人却依旧异常警觉,在靠近他十丈开外就张开了屏障。

    李稷站在屏障前,躬身行礼,“前辈。”

    “这个声音……”林挽弓眯起眼睛,“东方仪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