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我换药时,发现我的伤口撕裂了,嘱咐我七日内一定不可再下床走动,我点头称是,想着他给皇帝打工也不容易,我身子坏了,他又要挨领导批评了。

    我侧身躺着,以免压到伤口,春华说:“主子,您没事吧?”

    我点头,垂下眼帘,说:“出去吧。”

    等春华秋实离开,我又从床铺里钻出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我定了定神,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奏章。

    “魏南青,选了这条路,就不要再后悔了,这一次,别再错了。”

    我翻开了折子,用心地读起来,我智商、情商确实跟不上云霁寒的节奏,他写下的每一句批注,我都仔细思忖,我有些后悔从前不认学,一心就想着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人哪里有绝对的自由啊!我重生了这么多次,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当真愚钝。

    有道阴影打在奏章上,我抬眼瞥了下云霁寒,他之前的阴郁和愤怒被他藏起来了,脸上平静了不少,他把药搁在桌上,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我手里的奏章,我说:“三哥,待我把这个看完就喝,不能半途而废。”

    云霁寒轻笑了下,坐在我身侧,“我说的话,你倒是懂得活学活用。”

    我继续低头看折子,云霁寒也不说话,一只手拄着头,靠在桌上,侧目看我。

    烛火有些暗,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用了一刻钟,总算是把它看完了。

    我去拿药,云霁寒替我端过来,放在我手心,说:“看明白了?”

    我摇头,说:“有点难。”

    我指着看过的几个折子,说:“单看一个,还看得懂,可是多读几个,就发觉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很难梳理,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是我起步还是晚了。”

    晚了100年。

    说完,我低头把药喝了,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药汁的苦味了,一口闷绝对没问题。

    云霁寒把空碗搁在案上,接着看那些没看完的奏章,我心想,怎么一切就如昨日一样了?他不生气了,不冷战了?哦,可能因为我是个病号吧。

    皇帝如今属于半退休状态,大部分工作都交代给云霁寒做,只有大事他才拿主意。云霁寒也确实不叫皇帝失望,事事都做得井井有条,我心里真佩服云霁寒。

    “三哥……”

    “嗯?”

    云霁寒的大手抚上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