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内。

    杏黄大旗高高耸立着,城内城外人头攒动,就是那外头的一片旷野中,旦是地势平坦处,就必然有营垒扎立,大大小小的营寨连绵十余里。

    如此众多的人丁涌入衡阳,这座周长仅才九里的城池,自然是装不下的。偏偏农历三月,本处农田早已经放水秧苗,故而这有了衡阳城外前后延绵十余里的营寨长龙。

    如此,这衡阳城的气氛咋眼一看还是很活跃欢畅的。可没有人知道现如今赵桓驻跸的衡州府衙里正被一片寒冬腊月的严寒笼罩。

    赵桓端坐大堂上首,脸色铁青,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从荆北探报回来的密信。他虽然素文弱,却兀自被信中言语气炸了肚皮。

    这封密信,说的就是陆谦攻破襄阳的经过。内里言语简直是荒唐。皇城司就是这么做差的么?

    又一次扫了一遍这封密信,赵桓怒唤:“耿先生!”

    下首的耿南仲上前,赵桓将密信先是交给了他,后者既不是在场众人中官职最高的一个,也不是在场众人中威望最高的一个,但他是赵桓最信任的一个。即使陈过庭等率先拥立了赵桓,但在关键时刻,赵桓最信任的依旧是耿南仲。

    耿南仲接过密信,很自然的展开那已经有些发皱的密信看起来,当着许翰、陈过庭、徐处仁的面,那可是半点没有谦虚。甚至他心中还有些隐隐的自得。

    只是当看完密信,耿南仲脸色凝重的仿佛要滴下水来,浓皱着眉头。

    虽没有亲眼看到梁山军是怎样攻破襄阳的,但看这封密信上所写的内容,叫他很是有些不安。

    什么青天白日下天降煌雷,一击而城阙嘣到也,他是不相信的。这是可不是鬼神世界,即使大艺术家十足的沉迷于修仙,但耿南仲是不信的。一击而城墙垮塌,此乃鬼神莫测之力,修仙要真能这么厉害,还要百万大军做个甚?那林灵素一个可不就能横扫当世了么。梁山军还能张狂么?

    胡说八道,以为是神仙志异啊?

    但他能肯定这必然是梁山军的秘密武器,威力十分之巨大,叫他心中更是无奈。这种明明知道敌人过的是越来越好了,自己偏偏无计可施,无力阻拦的感觉,着实太憋屈了。

    其他几名重臣,在赵桓的示意下,向耿南仲讨来将密信,细细研读一边,脸色无不大变。

    “荒唐,荒唐。真乃无稽之谈也。”徐处仁是辅政四重臣中最无存在感的一位。此刻却是勃然怒斥。天降煌雷崩襄阳城,自而城陷。这是甚意思?是在说老天也在襄助北贼么?真是无稽之谈。

    “徐太宰所言甚是。这等惑众妖言断不可使之畅行市井民间。”许翰、陈过庭立刻附言。

    对比梁山军破城的法子,这等谣言的害处才是更大。

    听到如此话,赵桓脸色方才好看一些,耿南仲却悄悄涨红了脸,这种大事儿竟被他忽视了。

    “皇城司所言大谬,然世间多愚夫也,臣恐那市井小民多会为谣言所动。”耿南仲立刻做了描补,倒也显得自然。接着道:“当务之急是能探明内中隐秘。襄阳乃天下坚城,北贼数日便攻破,思之实令人胆寒。”若是这种武器被梁山军频频用于攻打城池上,那可是天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