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关合的清脆响声,魏玉握笔的手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在纸上快速的演算起来,直到将最后的结果算出,笔才被人草草的丢在稿纸上。

    魏玉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支腿,习惯性的想从口袋里摸烟出来,摸了个空之后才陡然想起来,烟已经被他丢了。

    "啧。"魏玉烦躁的发出一个音,真是被人下降头了,头一次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起了戒烟的心思,转手就把烟给丢了。

    魏玉的烟瘾不大,没到每天必抽的程度,但偶尔心情烦躁时会来两根。

    前天,宋识秋给魏玉补英语的时候,魏玉先是被他频频冷眼注视,正当魏玉不耐烦想说点什么时,宋识秋冷不丁的揪住魏玉的衣领子,往自己跟前扯了扯,魏玉看着凑到自己跟前头发蜷曲柔软散发着丝丝发香的脑袋,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抽烟了。"宋识秋盯着他冷冷地发问。

    魏玉想起刚才自己到学校操场上躲着抽了两根,抽完还在操场走了两圈兜兜风,散散味,等味儿散没了才来的,没想到还是被闻出来了。

    魏玉看着宋识秋不善的脸色,作无辜的眨了眨他的欧式大双眼,"抽什么烟,老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严格的遵从学校的校规校训,违法乱纪的事是不会做的。"但在心里默默的赞叹到,宋识秋这鼻子,不去做警犬,可惜了。

    宋识秋没好气的丢开他的衣服"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就可以你说什么是什么,衣服上那么重的烟味当我闻不见吗,我说没说过学校里不准抽烟。"

    "说不定是别人抽的,我给染上的呢。"魏玉狡辩道。

    "不管怎么来的,总之今天闻到你身上的烟味,让我现在没心情给你讲课,自己回去自习。"

    魏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某人,"老师,我可以认为你这是消极怠工吗。"

    "你说是就是吧,我走了。"宋识秋毫不留恋的收拾东西离开,临走还不忘关办公室的灯,独留魏玉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气乐了。

    这人这几天怎么回事,来大姨妈了,跟个毛刺球一样,见人就刺。

    很多天没抽烟,导致这回烟瘾来的有些凶,魏玉烦躁的起身去阳台洗了个冷水脸,冰冷刺骨的水被拍打在脸上,让魏玉稍微的精神了些。

    宿舍并不隔音,空旷寂静的单人宿舍里可以听见隔壁窸窸窣窣的洗漱响动声,站在阳台听的更加清楚。声儿其实不大,甚至被人特意压制着,但在安静落针可闻,所有声音都消失的半夜,隔壁水龙头发出的咔咔声还是很明显的。

    魏玉站在阳台,面朝着房间,两个手肘随意的搭在栏杆上,听着隔壁屋里发出的沉闷声响,神不对焦的放空着。焦躁感没有被降下,反而越演越烈,魏玉说不清自己现在站在这儿像个偷窥狂一般听隔壁的动静是为什么,分明清楚的知道宋识秋是别人的,分明下定决心放弃他不去招惹他,但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甘心在疯狂叫嚣着,让他心烦意乱。

    魏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漆黑无垠的天空,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这老师,有毒吧,这他妈的还能让人上瘾,生来克我的?

    屋内的光线很暗,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光,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木制衣柜,一个书桌,剩下的就是一张床,要不是床上摆放了枕头和被子,桌上堆着书,基本看不出屋里住了人,空旷的可以听见回音。

    房间里唯一充满生活气息的,就是魏玉的书桌,书桌被人仔细清理打整过,桌面干净整洁,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深奥专业的书籍,如果有人进屋看就会发现这些都不是高中的课本,书籍被人翻的蓬松泛软,有的书页甚至已经泛黄,里面密密麻麻的做满了标注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