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狗在屋里追着人跑,贵妇人门慌忙逃窜,珠钗歪歪斜斜,好不滑稽。狗撵着人在屋里跑,一屋子贵妇人全没了仪态,裙裾凌乱,发髻微塌,气喘吁吁,被逼到了墙角。

    软软颇有气势地堵在她们面前,哈着嘴,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一群贵妇人缩在一块儿哆嗦,抱团取暖。

    启王妃贴着墙,左手指着阮芝芝骂道:“阮芝芝!你这下作黄子!与狗为伍,仗势欺人,不过一个贱婢,也敢在这里嚣张!我定然叫你有来无回!你真以为陆永和能护着你?等你真有用处,他怕是早就把你送出去了,哪里会管你的死活。”

    软软护短得很,暴躁地朝着启王妃吼叫了两声,又委屈地回头看着阮芝芝,可怜巴巴的,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能不能上去咬人。

    阮芝芝也不知道这傻狗怎么这般听她的话,她莞尔笑了笑,朝着软软招了招手,它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蹲在她脚边,扬着脑袋,要她摸。

    她好像看到自己在陆永和面前是什么样子了。

    阮芝芝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看着那还挤作一堆的人,指了指墙说道:“启王妃,那我就先走了,公子还在等我呢。”

    阮芝芝不想和她对骂,态度颇为恭敬,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礼。

    “你这贱奴!居然敢自称‘我’?”启王妃看着阮芝芝行礼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丫头摆明就是在给她难堪,牵了狗进来,闹这么一出,这样就想走了?

    启王妃深觉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儿,连个婢女都敢骑在她脑袋上,怒气冲冲地大步上去,扬起左手,正欲扇去,却突然被人拽住。

    “母亲,你怎还没得到教训。”陆永和甩开她,冷冷地看着启王妃的右手。

    阮芝芝顺着视线看去,这才发觉启王妃的右手好像一直没动过,就一直耷拉着,像是废了。

    启王妃摔了一个屁股墩儿,眼神有些惊恐,一个劲儿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钱嬷嬷在一旁,心疼得不得了,握着启王妃的左手,将她拉了起来。她是亲眼看着那群悍匪拿着石锤,直接锤碎了王妃的手掌骨。

    启王妃被悍匪劫去一天一夜之事并未外传,陆家为保名声,也只是暗地里着了人寻。便是后来启王妃出现在了陆家后门,被废了一只手,为了启王妃的名誉,也不敢宣扬。

    启王妃花钱找了那伙人好一阵子,竟是半点消息也没查到。如今陆永和竟然自己承认了。

    启王妃脸渐渐变得铁青,粗眉紧蹙,恶狠狠地看着陆永和,嘴里喷出刺耳的声音:“孽子!”

    她见陆永和神色自若,便把枪口转向了阮芝芝,冷笑道:“你以为你护着的是什么人!不过是苦苦哀求,妄图与我儿做妾的贱婢罢了!你这般护着的东西,却是我儿不要的蔽履!倒和你是绝配。”

    说着就要挣脱钱嬷嬷的手,上去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