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空降后向来在常伟会刻意低调的娄伯林笑着反问道“怎么证明这个突然其来的方向百分之百正确呢?还得经历时间的考验吧?”

    车丛道“还有内圆环范围有多大?把居民都迁出去,远的不说,单珑黄街能不能做到?就算居民发扬风格搬了,商会怎么解决?问题怕具体,具体怕实施,这事儿真得从长计议。”

    平时很少发言,存在感比较低的鞠红翔都放了一炮“天上有高架,地底有地铁,四通八达怎么封闭式管理?高要求、低标准的话要少说,免得到时收不了场!”

    一时间郑南通惶然,仿佛回到白洋常伟会的场景,话一出口就遭到常伟们围剿,都有穷于应付之感,是不是周六贸然发言真的犯了众怒?

    坐在中间的方晟觉得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感慨。

    意外的是几位重量级常伟不约而同公开表示不满,这是自己空降润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一边倒之势,可见常伟们已有危机感,不想强势诗委书计之后再来个强势诗长。

    就是说群起而攻之背后隐含常伟们想当头一棒,不愿郑南通气势太旺的深层次考虑。

    感慨的是在郑南通身上,方晟隐隐看到昔日自己的影子!

    面对强势一把手,常伟会上饱受怀疑和责难,这不是自己调到江业做现长的真实写照吗?

    当时自己想抛开老城区再造一座新城;郑南通则是原地画圈,把润泽旅游文化资源独立开来。

    这样的思路对不对?

    周日方晟反复考虑过三圆环远景规划,觉得郑南通与自己一样,看出了润泽明清建筑和文化底蕴的巨大商机,打算做大做强旅游蛋糕。

    然而这脚刹车却不能不踩。

    为什么呢?这项工程太庞大,方晟担心掌控不住。

    罗马非一日建成。

    江业新城是怎么形成的?先做填空题,从大桥换址开始,小洋葱餐厅和超市陆续开张,改建扩建寺庙,然后商业小区、银行办公大楼相继动工;再做选择题,挑选优质企业落户、正辅办公楼搬迁;最后才亮出“江业新城”的底牌。

    循序渐进的做法使得江业居民心理避免遭受冲击,新旧城区有个平稳过渡过程,纵使如此后来还是闹出不少群体、上访事件,幸亏继任的两任领导分别是朱正阳、樊红雨,在安抚和维护稳定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郑南通画了三个圈,对外释放什么信息?内圆环几万户拆迁;中圆环房价飙升;外圆环地价疯涨!

    这可是伤筋动骨式的大动作,如贺铮所说十年都未必做得完,那么谁敢保证这届领导班子之后,每任诗委书计、诗长都赞成这个烧钱的工程?

    一旦中途搁浅将留下满地狼藉,真要背负一世骂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