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子,哪里有半点被诬陷的悲愤和伤心?

    裴彻眉宇间染上疑云,“你很高兴吗?”

    沈妙仪一僵,“我没有想到,长姐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构陷我的身世,对她有何好处?”

    裴彻冷哼,“想让你被世人耻笑罢了。”

    “何故耻笑?”沈妙仪暗自咬牙,“倘若我是伯爵血脉,岂不比八品小吏的女儿好听吗?”

    至少往后,她不用因为是继室的“拖油瓶”而自卑。

    这叫什么构陷,对沈桑宁一点好处都没有……越想,她越觉得这是真的。

    裴彻“啪”地放下筷子,“你这叫什么话,奸生的难道光彩吗?而婚生子女,即便官阶再小,至少是清白人家。”

    沈妙仪紧抿柳眉,抒发己见,“二郎,你所谓的清白,比门第更重要吗?说到底还是伯府门第太低,那倘若是国公府、王府有流落在外的子女呢?倘若是皇帝在外有私生子女呢?难道皇室也会被戳脊梁骨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裴彻皱眉,“怎可跟皇室相提并论?”

    世俗礼节再大,大不过皇权。

    说难听些,即便皇帝要娶庶母,御史大夫也拦不住,但哪个官员要娶庶母,那绝对是官当到头了。

    普通人家,乃至世家权贵,都是要体面的。

    裴彻忽地话锋一转,“你很想做承安伯的亲生女儿吗?”

    他听出来了,她刚才流露出的欣喜,是真心的。

    沈妙仪神色闪躲,“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我体谅你因出身而自惭,但不能苟同你的想法。”裴彻语调冰凉,再次强调——

    “你长姐构陷于你,其心可诛!你切不可将计就计!”